“挺好。”寧哲對彆人的家事不多做評價,反正他結婚是請不起雲州的國畫大師來捧場。
他甚至都不會結婚。
寧哲在站著喜鵲的梅樹下抬起頭,望著那幾隻默默蹲在枝頭不飛也不叫的安靜鳥兒,疑惑的心思油然而生。
他還記得自己在疑似是蛇神記憶的幻覺中看到的那個場景,那個倚在窗邊對著濛濛細雨哼著曲兒的姑娘,身上罩著一襲大紅的衣裙,因為沒有束腰封的緣故顯得十分寬鬆,嬌豔欲滴的紅唇鮮豔得像是剛抹過胭脂。
“那是琴州傳統的嫁衣禮妝?”寧哲不由得想道。
如果單隻是看見這一幻覺本身的話,並不能讓他產生什麼遐想,但一旦在其他地方也發現了與之相對應的線索,那就要另當彆論了。
“新婚禮妝打扮的女人,沒有五官。”
“十字路口的喜上梅梢,不飛不叫。”
這二者之間存在什麼聯係麼?
將這一疑惑放在心底,寧哲與馮玉漱繼續往河流上遊走去。
以剛才生長著梅樹的十字路口為界,兩人前方的街道兩旁開始出現粉紅的堆彩,那是鋪在道路兩側的爆竹紙碎,被昨夜和今早的兩場雨浸得濕透了,連路邊的積水都是粉紅的,散發出淡淡的硝煙味道。
“看來我們沒走錯路。”馮玉漱小聲說:“據張養序說,他和謝思凝就是順著一條兩邊鋪滿了爆竹紙碎的路走到那座寬闊的何府大宅麵前的。”
“白天還好,晚上走這條路估計會很壓抑。”
寧哲環視四周,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街道上活動的人越來越少了,直至現在的完全不見,他放眼望去,門樓屋舍儘是空蕩蕩的,看不到半點有人的影子。
他信步走到一棟二層小樓旁邊,伸出手摸了摸砌在牆裡的陶土煙囪:“還是熱的。”
煙囪還是熱的,但廚房裡卻沒有人。
街邊的鋪子都沒有關門,裡麵的樣子清晰可見,藥房的秤上放著一小紮甘草,半盆清水放在門前的台階上,一把竹枝捆紮的掃把倒在街道的正中央。
種種細節無一不表明著直到不久之前這裡都還是有人在活動的,而且人還不少,這是一條熱鬨的集市,然而展現在寧哲麵前的卻是一片人去樓空的落寞景象。
馮玉漱側首一看,隻見一架擺放在果鋪門口的躺椅輕輕搖晃,又慢慢停了下來,就好像原本坐在上麵的人剛站起身去了彆的什麼地方。
“奇怪,人都去哪了?”寧哲心中更加警惕,他小心地避過街道兩旁粉紅的爆竹紙碎粘住鞋底,輕手輕腳地繼續往前走去。
忽然,若有若無的,他的耳邊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