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脂剛好端著藥碗進來,聽到沈予歡喚自己,頓時喜不自禁的揚聲道:“來了,來了。”
進了房裡,她靠坐在床榻上,烏發柔順的披散在胸前,隻一晚的時間,那張沒有巴掌大的小臉兒都憔悴了,看的文脂有些心疼。
她若無其事的將手裡的托盤往桌上一放,歡喜的道:“主子可算是醒了,謝天謝地……”
“幫我更衣。”沈予歡聲音清冷。
文脂和寧姨娘都是一愣,都問,“你要做什麼去?”
“予歡你這才醒,身子還弱,好好養著……”
“主子,有什麼事,你吩咐奴婢,你燒的厲害,大意不得。”
兩人相繼勸了幾句,然而,沈予歡隻眸色堅定,沒有半分動搖。
一刻鐘後
沈予歡由文脂扶著,已然出現在了前院。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麵傳出孩童天真話語聲和男人愉悅的朗笑聲。
“見過二小姐。”
兵部尚書沈卓的隨從德忠,看到沈予歡由文脂扶著走了進來,先是麵露驚訝,隨即躬身見禮。
沈予歡身子有些虛軟,隻能由文脂扶著,她對德忠隻是微微頷首了下,直接走了進了廳堂。
文脂在看到自家老爺身邊的德忠後,腳步便覺沉重了幾分,不過片刻間,背脊竟出了一層薄汗。
儘管已經離開沈家多年,此刻心裡仍舊對老爺有著一股本能的恐懼。
沈予歡一進門,便看到裴懷鈺正與自己的父親沈卓,還有盛哥和錦姐兒都在廳堂裡。
廳裡的人也聽到了剛剛的見禮聲,同時收起了笑意,神色各異的向沈予歡看了過來。
當看到沈予歡麵色蒼白透著憔悴,一臉明顯的病容。
裴懷鈺麵露驚訝的起身,“予歡,這是怎麼了?病了嗎?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他是真不知道,“可請府醫看過了?”
隨即,他眉頭擰了下,想起府醫昨天一直守在婉嫆身邊,連青鈺軒都不曾離開過。
而他也不曾聽說她病了,那她……
沈予歡沒理裴懷鈺,目光淡漠的與自己的父親對視。
八年未見的父親,並未看出有多少變化,比之曾經,更加深沉威嚴,可見官途順遂。
沈予歡遵禮數的對父親沈卓微微福身見禮,“見過父親。”
說來都好笑,明明同在一個京都,可他們卻像隔了千山萬水般,竟多年才見。
她明明一直告訴自己已經不在意,不在乎了,可見到了人,心中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裴懷鈺忙走過去攙扶,一邊靠近一邊道:“予歡快坐下說話,你病了怎麼也不讓人和我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