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歡暗想,梓雋這般是不是表示她對他說的那些話,他聽進去了,想通了?
她不免又想,其實梓雋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她話的。
而且,他說到做到了,這些日子他都沒在自己麵前露麵,一個人躲在外麵,人看著都瘦了一圈兒,想也知道沒有吃好睡好……
予歡的目光又落在梓雋的臉頰和嘴角的傷痕處,他這傷也不知是練兵練的還是與人打架了……
予歡心神都在梓雋身上,甚至都忘記回答夏泊淮的話。
可是予歡如此神情,落在夏泊淮眼裡,那便成了另一種意義,是予歡在忌憚裴梓雋。
他想到的都是之前裴梓雋那宣誓主權的不可侵犯的狠戾之色。
當時他掐著太子妃的脖子時的狠戾,就像是不管是誰,敢動沈予歡,他便弄死誰,當時他都驚得回不過神來。
那可是太子妃,裴梓雋敢如此,那隻能說明,父皇對裴梓雋的姑息縱容。
夏泊淮心裡難免會有所揣測,如此足以證明予歡是被裴梓雋控製了。
否則,予歡不至於銷聲匿跡了這數日。
夏泊淮越想越覺得摸到了真相,他雙眼多了些霜寒,又上前一步,麵色冷肅,“予歡,你不用害怕誰,有本王在,誰也休想逼迫你,脅迫你!
你若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本王就不信誰一手遮天了,這天下是有王法的……”
裴梓雋眸底滑過一抹幽暗,但並沒有接話,甚至是質問或是辯解。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黯然失色的世界裡,周身都是即將破碎的落寞,惹人不忍。
趙玄一下就聽出來了,晉王是在影射自己的好兄弟,怎能容人誤解他?
他當即忍俊不禁地笑著替梓雋辯解,“晉王表兄你言重了,梓雋對他予歡姐姐看得比命還重要,怎麼可能會脅迫什麼的?”
隨即趙玄笑嘻嘻地對沈予歡道:“他予歡姐姐我說的是吧?”
予歡回了神,她忽略趙玄那奇怪的稱呼,她並不覺得趙玄誇大其詞了,反而梓雋緊張自己的程度令她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這些年來,梓雋無論做什麼都將她放在第一位!
就是平平常常的吃的穿的用的等任何好東西,他都第一時間捧到她麵前。
尤其是陰雨天,隻要他在京都,不管他多忙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麵前。
不管他身在何處,他也會將她安置妥當。
予歡就算是生了梓雋的氣,那也是她和梓雋之間的事,任何人都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
予歡麵色淡了幾分,“晉王殿下誤會了,沒有人逼迫我威脅我!
況且,梓雋也不會讓誰欺了我去,不過還是多謝晉王好意。”
裴梓雋聽完將要揚起的唇角極力地壓了下去。
予歡說完便對晉王微微頷首了下,轉而對梓雋道:“梓雋我們走吧。”
她說了一句後,當先往前走去。
裴梓雋這才緩緩掀起眼皮看向晉王,那眼裡有蔑視還是嘲諷,一句話沒和他再說,提步跟了上去。
夏泊淮整個人都錯愕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常年在北地,每天麵對的都是些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喊大叫的糙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