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無雙見過錢姑姑,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幾年不去,不知姑姑是否還認識她,
即便認識,又是否會給自己臉麵。
雖然不確定,但她還是要試試。
太後二字一出口,葉錦棠的臉色徹底變了。
她死死握拳,指甲終於承受不住,掀翻了。指甲蓋帶著碎肉握在手心,黏膩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
但她隻是皺眉,並未出聲,她此時被強大的嫉恨填滿內心,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那可是太後!聖上生母,如今天底下除了皇上嫡母外,最尊貴的女人!
她當年得知自己身世後,便送了信,交代年翠蘭決不能讓葉無雙接近鳳鳴山!
雖然她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但她不想給自己埋下隱患,所以才提前布局,
卻未曾想,竟遲了一步!
這個葉無雙,怎就那麼幸運躲過一次次精心策劃的陷害?難道這是老天爺派來克她的嗎!
她心中震驚,葉澤禹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好像忘了他爹愛的巴掌,正嗤笑著開口:
“爹您不會是被臟東西上身了吧?您說讓她去請誰?太後?她知道皇宮門朝哪開嗎?就她個毫無教養的賤人,也配認識太後?”
葉無雙手中石子還是彈了出去,直奔大門牙,
緊接著是一聲痛呼,葉澤禹鬆開捂嘴的手,一顆帶著血的門牙赫然躺在手心,
葉無雙開心了。
“是誰?是誰打我!老子要了你的命!”
葉澤禹瘋了一般瞪向四周,對上父親目光後,他打了個冷顫,
他剛剛氣暈了頭,才會如此失態。
這房間裡,會功夫的除了他,也隻有父親了,
但父親為何要如此做?他可是堂堂世子,未來侯府繼承人,父親如此,將他臉麵放在何處?
葉思源麵色不顯,冷聲開口:
“毫無城府、口無遮攔,如此頑劣怎能擔起大任?去祠堂跪著,沒我命令,不許出來。”
蘇芸驚呼出聲,抱著兒子眼淚又流了下來,
“老爺,澤禹口中出血了,您先讓他請大夫吧,彆耽誤了!”
葉思源似鐵了心,絲毫不給發妻臉麵:
“他在我麵前就敢口出狂言,將來在外麵,還不知要惹出何等禍事!”
他眼帶深意,語氣帶著告誡:“慈不掌家,你若再不能教好一雙兒女,我便將父母接回府中,替你管管這兩個混賬!”
看著蘇芸母子失魂落魄的神色,葉無雙暢快極了,
前世,葉錦棠陷害她偷首飾,這二人是如何做的?
蘇芸讓嬤嬤掌嘴,小臂長的板子鉚足了勁抽在臉上,
真疼啊!
隻一下,臉頰便腫了老高,牙齒被硬生生打下兩顆,
就這樣還要被蘇芸辱罵,說她是眼皮子淺、不入流的肮臟東西,
她那時發現,貴人罵起人來也沒多高級,無非也就是那幾個詞罷了。
辱罵累了,便將她打發到祠堂,
冬日的祠堂,陰森,昏暗,
祖宗牌位前的墊子被抽走,她被嬤嬤一腳踹倒,膝蓋狠狠砸在冷硬地磚上,鑽心的疼,
這還不算,他們不給她吃飯,不讓她睡覺,
斷齒發炎,她高燒不止,終於暈倒在了地上。
葉澤禹嗤笑,說她裝病,一盆冷水潑在她身上,語氣帶著警告:
“錦棠心善,她替你向母親求情,饒了你的懲罰。趕緊滾回去,彆汙了祖宗的眼睛!”
真是可笑啊,她足足跪了一天一夜……
有些事情,即便已經過去,但再想起來,膝蓋還是會疼,鑽心的疼。
她笑了一下,琢磨著葉錦棠說話的方式,眼帶淚光開口:
“父親您不要動怒,都是女兒的錯,不應該與您說什麼錢姑姑的事情,”
她用帕子按了按本不存在的淚,聲音帶上了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