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衝著韓新程搖了搖頭,“多謝厚愛,不過暄今日重獲新生,暫且想要自在快活……”
那韓新程絲毫沒有意外,“韓某今日前來,便是來排頭名的,若是他日周暄姑娘想要再嫁,還請先考慮我。”
周暄啞然,她神色複雜地看向了韓新程。
“你既然連我今日和離都知曉,那應該也知曉我無法誕下子嗣,你我並不合適。”
韓新程封國被滅,家人都死在了守城戰中,他如今孤家寡人,比沈見深更需要子嗣傳承。
“我有胎中弱症,從前郎中便瞧過,若我能有子嗣,那是天降福緣,不亞於原地飛升”,那韓新程說著虛弱地低下了頭去,看上去分外的可憐。
周昭瞧著,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對頭氣息。
這天底下怎麼還有男美人用周晚那一套,偏生她大姐最是吃周晚的“矯揉做作”。
“說起來,我身子不好,怕是要委屈周暄姑娘。韓某國仇家恨已經了了,如今隻有一個心願,便是同周暄姑娘二人共度一生。至於子嗣……我養了狗兒……”
周暄的眼睛瞬間亮了,“你養了狗兒?你還記得黃耳麼?我原本想要養它來著,可……後來它就找不到了。”
從前周家隔壁的定西侯府裡有一條通體黝黑的狗名叫蒼山,蒼山後來生了一窩小狗,其中一隻特殊,周身都是黑的,隻有耳朵是黃的,周暄便給它取名叫做黃耳。
那黃耳生得凶神惡煞奇醜無比的,定西侯府的小公子瞧見就嚇得哇哇哭,於是一窩小狗獨獨黃耳被扔了出來。
周暄將黃耳撿了回來,待出嫁的時候,黃耳長大了,生得更凶更醜了。
沈見深不能與狗同處,見狗就打噴嚏,且黃耳實在是太醜,無奈便沒有當做嫁妝帶去沈家,等三日回門回來的時候,黃耳已經跑出去不見了。
韓新程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黃耳?我養的那隻狗就是黃耳!”
好家夥!
周昭聽著,白眼都能將屋頂上的橫梁翻斷了!
這韓新程居然是有備而來!這若是個巧合,她周昭能生啃一根桌子腿!這家夥分明就是個偷狗賊!
她阿姐會信就有鬼!這家夥簡直就是狼子野心。
周暄一臉驚喜,“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尋都沒有尋到,還擔心它被人捉走了!知曉有人好好的對待它,真是太好了!”
韓新程聞言臉上帶了幾分愁容,“就是黃耳年紀大了,最近身子骨有些不好……”
周昭扶額,不是……
這韓新程比沈見深段位高上百倍。
她無語地橫了蘇長纓一眼,悄悄地退了出去,蘇長纓見狀,立即跟了出來。
“怎麼回事?你怎麼同代王還有韓新程攪合到一塊兒去了?那姓韓是真病弱還是假病弱?”
蘇長纓搖了搖頭,“韓新程乃是南軍統帥衛尉的心腹,陛下很信任他,乃是天子近臣。我同他打過一架,在武功之上他不及我,但他得聖心,且耳聰目明。”
周昭瞬間明白,為何今日代王願意陪韓新程走上一遭了。
代王即將遠赴封國,陛下兒子不少,指不定過段時日,連他這個人都忘了一乾二淨了。若是韓新程能做他連襟,那不是有了天子身邊的口舌。
“所以他是假病弱博我阿姐同情,好不要臉一人,還偷我阿姐的狗!”
蘇長纓沒有回應周昭,他算是看明白了,便是天上的神君要娶周暄,周昭都能挑出刺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天上的神君怎麼了?神君能活上萬年,他願意在我阿姐壽終正寢的時候被我砍死去陪她嗎?說不定還會偷我阿姐的狗去煉丹……”
蘇長纓實在是沒有忍住,輕笑出聲。
“小周大人,你阿姐養的那是狗,不是什麼妖獸,煉不了丹……”
蘇長纓說著,聲音戛然而止,周昭正看著他,他感覺自己再說下去,小周大人的棺材釘就要釘在他的喉嚨間了。
他眨了眨眼睛,硬生生的轉換了話題,說起了周昭最關心的公事。
“北軍搜查了幾日,並沒有什麼收獲。但是我讓韓澤去少府尋他說的厲害大師問過了。那人姓黃,前朝便是少府的造匠。黃大師說若是他打造的東西,那必定在魄門處留下了他專屬印記,那是……咳咳,一點鵝黃。”
周昭默默地從袖袋中掏出了那已經出現了銅綠的天馬龍駒。
“大師當真是惡趣味。”
周昭說著將那小東西翻了翻,露出了它的魄門,果不其然在那尾巴的小洞中,出現了一點黃色。
這一下子,周昭來了精神,“大師當真有真知灼見!”
印記隻要有用,那就是好印記!
“那我們去尋黃大師,他既是能工巧匠,又專門給貴族造物,不可能造出來的每一套天馬龍駒,都是一樣的。將這個給他瞧瞧,說不定他能看出來當年是替誰打造的。”
周昭說著,抬腳就朝著門口走。
周暄不是三歲孩童,並非什麼事都要她同周晚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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