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城主心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賀府院子裡,已是亥時初。
吩咐下人,去叫二小姐賀來夏來院子裡。
賀城主此時,也不願進府廳,在涼涼的大理石椅上坐著。
情不自禁,想起一生小心謹慎做人,以為便會善始善終。
誰能料想到,卻在晚年遭罪。
頗有些感傷,仰頭掃視頭上不見月亮的夜空。
淺藍布色的穹蒼上,唯有幾顆微弱的星星,在羞羞答答地躲躲閃閃。
“都說夜,天是黑的,今晚卻是淺藍淺藍的。”
默默地自語。
“三天,絕對不可能在嶴山城內征得壯丁一萬。”
……
賀來夏從閨房,急急忙忙走出來,到走廊上,果真見到爹爹微微佝僂的背影。
都這個時候,卻獨自坐在冰涼的石椅上。
心裡陡然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好預感,馬上加快步子,邊小跑邊叫道:“爹,大半夜叫喚來夏,有何事?”
賀城主見到賀來夏跑過來,儘量裝出跟往常一樣的和藹,笑道:“來夏,也沒什麼事。”
“是爹今晚陪都城來的貴人,喝了幾杯酒,一時難以入眠,想和你聊聊天。”
聰慧的賀來夏想到,快三年了,爹爹從來沒有在亥時之後,獨自見過自己。
今夜,難道真的,隻是聊天那麼簡單。
走過來第一感覺,明顯感受到爹爹的語氣不足,氣息也不平穩。
為了讓爹爹輕鬆些,拍了拍胸脯,一副天塌下來都有來夏頂著的自信模樣,調皮地道:“爹爹,有什麼事,直說吧!”
“沒有你女兒解決不了的事。”
賀城主很欣慰,笑了笑。
心裡想你爹都感到困難的事,你能解決得了嗎?何況,你的少神沒有在身邊。
可事又到了火燒眉毛之時,嶴山城人遲早都會知曉。
也沒必要相瞞,語氣顯得有些重,道:“來夏,胬國梧城,突然遭到了蝙蛛猴潮入侵,梧城已危在旦夕……”
如是賀城主也把連福綿抽征壯丁的事說了。
賀來夏聽了後,不言而喻,想到的是可惡的七王子器,主要針對的是自己,是自己連累了賀家。
儘管心裡有氣,也無奈。
國難當頭,人人有責,畢竟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可以強勢讓兩個哥哥都去支援梧城,還勉強說得過去。
卻還要求花甲之年的爹爹也親赴戰場,完全是在借刀殺人,非得弄垮賀家不可。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