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老太君到底沒說出來。
不過柳司君知道她想說什麼。
隻是老太君越是如此,越讓柳司君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比如,楚氏病重一事。
“祖母,君兒有件事問您,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好。”
老太君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夜晚更深露重,不過老太君不是普通老婦,這些對她來說無甚所謂。
柳司君往前兩步,在老太君麵前筆直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您當年去中州城之前,我娘身體到底如何?”
老太君瞳孔一縮,詫異道:“何故有此一問?”
柳司君抬頭:“我娘真的是病死的嗎?”
老太君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司君:“君兒這麼問,是懷疑你娘的死,另有蹊蹺?你是疑心,你父親?”
柳司君沒作答。
然,臉上的神情告訴老太君,是。
老太君沉默好一會,道:“你父親就是再糊塗,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是不是朱映蓉跟你說了什麼,讓你誤會你父親了?”
“祖母的意思,是朱映蓉挑撥離間?”
柳司君道:“孫女也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我去隱月院查過,母親居住的房間被人為抹除了痕跡,即便是我用溯源之法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朱映蓉沒這個本事。”
“你先起來吧。”
沉默好一會,老太君才出聲:“你今夜跟祖母說這件事,是想看祖母對待這件事的態度,對嗎?”
柳司君迎上老太君的目光,點頭:“是。”
“祖母的態度,決定了以後孫女對柳家的態度。”
“你這麼說,是不相信祖母。”
“剛去彆院的第一年,我沒吃過一頓飽飯,每天唯一喝的一碗熱湯,也是摻了毒的。若不是我命大,今日哪有機會站在這裡同祖母說話。”
“父親是您的兒子,我是您的孫女。論親疏,自然是兒子要親厚,這個也無可厚非。”
聽到這句,老太君低低笑出聲來:“君兒啊,你現在每句話都在試探祖母的心呐。不過,這也是好事!若是當年你也有這份心機,就不會被朱映蓉算計。話說回來,沒有你父親縱容允許,也不會助長她的野心。”
“你的意思,祖母明白了。”
老太君站起身看著柳司君:“這件事情,老身會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若真的是父親呢!”
“若真的是他,自有律法裁決。”
老太君能說出這句話,已經超過柳司君心裡預期,她現在相信,當初柳時袁將她送去彆院的事,老太君並不知情。
至於後來,疼愛原主的祖母為什麼不去彆院將她接回來,應該也是另有苦衷。
柳家是柳家,柳時袁是柳時袁。
隻要祖母能一如既往是非恩怨分明,她也能將柳家當做自己家。
“祖母放心,去幽穀宮後,君兒也會時常回來看您!”
老太君笑了笑,道:“你怕是在彆院時,也怨上祖母了吧,那方才可是原諒了祖母?”
“是。”
祖孫二人會心一笑。
翌日,柳司君帶著黎青,先去西城門和梁菲玉彙合,沒想到楚炎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