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何得知耶?”劉緯又繼續問道。畢竟眼前這人隻是個樵夫,趙韙謀反這樣的大事,他怎麼知道的呢?
那樵夫被嚇壞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劉緯無奈隻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自己不是賊匪,還好言撫慰了一番,這樵夫才終於講述了來龍去脈。
原來,數日前,一支萬人大軍抵達資中縣,並原地駐紮下來,樵夫聽彆人說,是成都趙護軍帶兵前往巴東平叛,可未曾料想,當四麵八方的軍隊逐漸聚攏起來時,趙韙突然貼出告示,公然造反了!他還強行征收資中百姓所謂軍費,把家家戶戶的存糧都搶了個乾淨,民怨沸騰,但懾於淫威,沒人敢說什麼。
這個樵夫水根,本來就是個窮人,交不起所謂的軍費,無奈之下,家也不要了,逃出了縣城,躲進這山裡避禍,沒想到剛才,被張嶷等人抓了個正著。
“巴東何人所叛?”劉緯聽完了樵夫的講述,趕緊問道。
“沈彌、婁發、甘寧等人叛矣!”那樵夫叩頭,怯怯回應道。
什麼?沈彌、婁發和甘寧叛亂?這都哪跟哪啊!劉緯一時之間,有些懵了!
在熟知曆史的劉緯印象當中,這三個人的確發動過一場叛亂,但是被平定後,此三人逃往了荊州。建安五年時,甘寧應該已經在黃祖的帳下聽命了,怎麼還在益州?
實際發生的狀況,與自己所知的曆史發生了偏差,劉緯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和混沌了。是史書本來的記載就有誤差,還是因為自己的穿越,無形中已經在改變曆史走向了呢?
三國時代的劉緯,不過是在曆史中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怎麼也會有這麼大的影響?難道是蝴蝶效應?難道是平行宇宙?
劉緯愣在了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沒法肯定這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趙韙終於還是造反了!劉緯對此早有預言,甚至張嶷和張翼,也都這麼看,現在看來,真的發生了。
劉緯甚至還推測,巴東叛亂,一定也與趙韙有關,挑唆一場叛亂,他就有機會獲得兵權,從而有了造反的資本!
劉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隨即他也是開始緊張起來。在原本的曆史中,趙韙的叛亂最終被平定了,他自己也被部將殺死,灰飛煙滅。可是,當劉緯發現甘寧等人依然在益州的情況後,他也不敢肯定這場叛亂究竟還會不會被平定了!曆史的走向開始有了偏差,他也把握不準這個脈搏了!
而最關鍵的是,自己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該如何應對呢?這才是讓劉緯最為糾結之處。
“如果法正在身邊,就好了!”劉緯不禁在心中暗想著。
“速引我一觀!”思來想去,劉緯想去實地看看情況如何。
“公子,樵夫何置耶?”張嶷請示道。
“放之!”劉緯想都沒想,下令放了樵夫,隨即攜同張嶷一起,來到一處小山丘之上,伏下身子,悄悄觀察起來。
此時天色已晚,但由這座山丘上,仍然可以依稀看清楚資中縣周圍的狀況。果然,如同張嶷所說,資中縣城外,到處紮滿軍營,營中帳幔連天,燈火無數。
僅僅憑軍帳的個數來看,這裡駐紮的軍隊,應該不下兩萬人!還有可能會更多!
劉緯不禁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直流。他作為一名現代人,還是第一次目睹古代軍營的龐大景象,怎麼能不覺得震撼呢!
不過,一番觀察下來,劉緯卻發現了一個問題。趙韙軍的營地,毫無章法可言,隻是散亂地分布在資中縣城外,大多數是幔布軍帳,卻沒有紮軍寨!
古代行軍停留時,建立臨時營地的做法,就叫“安營紮寨”。所謂的“寨”,就是指木製柵欄,安營紮寨直白點說,就是搭起帳篷,紮下柵欄的意思。
這安營紮寨,看似簡單,實際上是很有技術含量的,對於古代將領來說,會不會指揮士兵合理地建立臨時營寨,是一項重要的指揮技能。
有章法的營寨,進可攻擊,退可據守,使士兵們在荒野中也有險可憑,不至於被敵人突然襲擊,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臨時的小城一般。
而眼下的趙韙軍營,在劉緯看來,簡直就像是幾萬郊外自駕遊的遊客搭起的野營營地,大大小小的軍帳,雜亂無章地分布著,連個起碼的寨牆都沒有!
“伯岐,汝以為如何?”劉緯輕輕點指遠處的趙韙軍營,詢問張嶷道。
“愚以為,趙韙真乃粗鄙之武夫耳!如此紮寨,敗像顯也!”張嶷輕聲回答了劉緯的問題,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劉緯認可地點了點頭,他明白,張嶷也看出了趙韙軍紮營的問題所在,但劉緯自己的想法與張嶷卻有所不同。他覺得趙韙此人,絕非那麼簡單,一個統兵多年,權傾一方的野心家,不可能會是個愚蠢之人,眼下如此紮寨,疏於防範的原因,大概有兩點。
首先,從那樵夫所言可以得知,趙韙統帥的這兩萬兵,並不都是成都之兵,有一部分是在沿途彙集起來的,這些人平時各有統屬,素質也是參差不齊,驟然組成一軍,指揮起來也是有些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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