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突然打斷了劉璋,更是擾了原本和諧喜慶的氛圍!劉璋從早上起,心情就非常好,一直很興奮,到這時,心裡如同炭火被潑了一盆冷水!
公廳上的諸人,也沒想到張鬆會有這樣的表現,紛紛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很多人也十分不解!之前,我們也說了,劉緯擊退張魯,其實對益州大族來說是個好事,眾人即使不見得會多麼感激他,也不至於現在拆劉緯的台啊!
“哦?為何不可……”劉璋剛才還滿麵春風,為兒子的功績頗感驕傲,見張鬆突然跳了出來,他收起了笑容,麵沉似水般問道。
“主公!緯公子乃任江陽縣令,為犍為郡屬下,若複其中郎將銜,何以統屬哉!”張鬆一點也沒理會眾人異樣的眼光,竟然還有理有據地說出了自己反對的理由!
這一席話過後,公廳上立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因為眾人也紛紛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確,犍為郡太守任秀,隻是個太守,他身上可沒有什麼其他的爵位和職銜,如果劉緯成了中郎將,地位遠在任秀之上,今後到底是誰指揮誰?
劉緯見張鬆反對,也是十分不解!在此之前,他對張鬆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曾經為自己說過話,可現在這是怎麼了?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他?
直到張鬆提起了犍為郡,劉緯突然意識到,莫非張鬆與犍為郡太守任秀有什麼瓜葛?難怪他對自己是這樣的態度,原來是為了這個!上次自己派兵擊退了任秀企圖占據鹽井的大軍,與其徹底翻了臉,這個仇算是結下了,很明顯,張鬆的心裡是偏向任秀的!
這一年來,劉緯一直身在江陽,致力於練兵和發展民生,對於益州其它情況的了解,的確不多,也無心理會那些,自然不知道張鬆與任秀竟是兒女親家的事實!
但是現在,劉緯的著眼點已經不僅局限於江陽了,他立誌要振興整個益州,那麼視野就應該更開闊一些,像這些人際關係還有犄角旮旯的東西,劉緯覺得自己也應該多了解,以應對複雜的局麵才對!
張鬆的反對,倒是沒讓劉緯失望與生氣,反而激發起他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此時的他,竟然在心底暗自打算,要建立一張屬於自己的情報網絡!
當然,這件事,還得慢慢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須為江陽新軍將士謀求封賞!自己是什麼官職無所謂了,不能委屈了自己的部下!
然而,對於如何封賞自己,劉緯卻無法插言,總不能讓他開口給自己討封賞吧!一時間,劉緯也是沒轍了!張鬆,他在蜀中的地位很高,劉璋也頗為倚重他,如今他帶頭反對,這次難道又要賞罰不公了?
最為關鍵的是,張鬆所說,似乎還挺有道理,是個過硬的理由!
“依卿之意,如之奈何?”劉璋聽了張鬆的解釋,也是一時間無從反駁,隻能又是老套路,不拿主意,詢問起張鬆來。
“可複緯公子中郎將之職,右遷廣漢太守可也……”張鬆捋著自己那道稀疏的胡須,幽幽地提出了自己的處置建議!他的意思是,中郎將可以複職,但不能在繼續擔任江陽縣令,可以升劉緯為廣漢郡太守!
張鬆這個建議,初聽起來,也算不錯,至少他肯定了劉緯的功績,也認可了劉璋所說的複職提議,由一個縣令,直接晉級為一郡太守,可以說是連升三級,大大的拔擢了!
張鬆的這提議,既維護了主公劉璋的顏麵,又肯定了劉緯的功績,更是避免了犍為郡太守任秀的尷尬,不失為一條萬全之策!
可是,劉緯在聽完他這個建議後,卻是心都涼了半截!他趕緊看向張鬆,感慨於這張醜陋的麵龐之下,竟還隱藏著如此險惡的用心!表麵上看,張鬆所議,像是照顧到多方利益的最佳選擇,可實際上,卻暗含著要奪走劉緯苦心經營的地盤和那口鹽井的險詐用心!
如果劉緯改任了廣漢太守,那他在江陽的一切都會被任秀占據!甚至連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江陽新軍,都會成為其他人的屬下!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將隻剩下個中郎將的空銜,卻被剝得一無所有!
劉緯雖然情報有些不靈,但對所謂的廣漢郡還是了解的!在漢代,廣漢是蜀中大郡,郡治在雒縣,距離成都和綿竹等地都很近,是富庶之地,錢糧頗豐!但是劉氏父子主政益州後,早把廣漢郡一分為三,新設新都、梓潼和廣漢三郡!
所以,張鬆口中的廣漢郡,早就不是當初意義上的廣漢郡了!治所也移到了相對偏遠的廣漢縣,已經不屬於富庶的核心區域!讓劉緯去那裡上任,雖然名義上是當太守,實際上與發配沒什麼兩樣!
險惡!真是太陰險了!劉緯之所以心都涼了,是因為他終於看清了張鬆的本來麵目,對此人失望至極!
張鬆乃蜀中名士,是不可多得的智謀之才,這一點,熟知曆史的劉緯當然很清楚,尤其是之前,他還為劉緯說過好話,讓劉緯產生了一種他人不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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