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縣,就是今天的四川省綿陽市,而涪水,就是現在的涪江。三國時代的涪江,本不算是一條大河,尤其是上遊地區,水淺河窄,隻不過前一段時間那場綿延半月的秋雨,引發了秋汛,現在的涪水,水流湍急,水位暴漲,倒成了一處天然的屏障和軍事分界線!
涪縣城池,依涪水而建,劉緯本來可以堅守縣城,無須與張魯隔河對峙,但他卻沒有那麼做,反而背靠城池,於水邊列陣,所傳達的信息很明確:前麵就是禁地,你張魯彆想越涪水一步!
張魯率兩萬大軍趕到涪水北岸,眼見蜀軍早就到了,也是立刻明白自己又中了劉緯的奸計!很明顯的道理,如果他能早點南進,何至於被阻於涪水北岸?蜀軍根本就來不及防禦!
張魯恨得牙根直癢癢,真恨不得立即下令渡河強攻!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雖然這一次,張魯吸取上一次張衛的教訓,也帶了不少渡河工具來,可敵人大軍就在對岸,貿然渡河,被擊於半渡,那就慘了!
況且,張魯很清楚,劉緯的手裡有一支強大的水軍!如今涪水暴漲,戰船也能暢通無阻,所以相比之下,人家劉緯更容易能渡過涪水才對!也就是說,張魯不僅難以渡河,反而還得防著點劉緯突然渡河來攻!
這個局麵太不利了,張魯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是下令大軍趕緊於涪水北岸安營紮寨,與蜀軍成對峙之勢!即便不能繼續前進,起碼也得守住已經到手的土地,阻止蜀軍渡河收複!
一路急行而來的漢中軍,還沒容喘口氣,便在張魯的強令之下,開始進山伐木,修建營壘,本來體力就已經有些透支的他們,還得乾苦力,累得這些士兵肚子裡直罵娘!
而張魯,卻緊張地觀察著河對岸的情形,生怕劉緯會趁著自己安營紮寨之時,突然發動進攻!於是,他與閻圃商量,生得一計,準備派遣使節渡河,先來場交涉!
交涉的內容,並不重要,張魯讓那使節主要與劉緯敘親戚之誼,儘量以情打動他,但實際目的,其實隻是拖延時間,他並沒指望劉緯會因此就退軍!
使節奉命上路了,乘小船渡過了涪水,張魯隔河遠望,一直注視著那使節是否進展順利,豈料,使節的船剛剛靠岸,張魯便突然驚聞對岸戰鼓聲大作,十台投石機被推近了岸邊!
“防禦!速速防禦!”張魯驚呆了,那使節才剛過河,談判還沒開始,劉緯就開始發動進攻了!看來自己這緩兵之計是失敗了!過河的使節是死是活,張魯根也不會在乎,連忙下令防禦!
防禦?拿什麼來防禦?營寨隻紮了一半而已,漢中軍的大部分士兵都在忙碌中,寨牆還沒完全修起來,拿什麼躲避投石機的攻擊?眼見對方發起了進攻,漢中軍士兵紛紛扔下手裡的木料石材,趕緊後退躲避!
隻刹那間,江陽軍的投石機,就做好了攻擊準備,隨著戰鼓聲節奏的變化,便猛然發起了進攻,十塊巨石彈丸,飛躍涪水,快速襲來!
要說這涪水還是有點太窄了,不可能像長江下遊那樣形成難以逾越的天塹,投石機的射程剛剛夠用!不過,張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劉緯的投石機很厲害,紮營地點也不並是緊貼涪水,因此,那十塊巨石,一個人也沒砸到,隻砸壞了修建一半的前沿寨牆而已!
隨著十枚彈丸擊中目標,河對岸的鼓聲也停了!江陽軍的投石機,竟然又推了回去!張魯目睹一切,腦袋裡全是問號!
這投石機怎麼移動起來這麼便捷?而且,發射一輪攻擊,就完事了?這是鬨著玩呢嗎?
“主公,此乃擾敵之計也!”閻圃遠望河對岸,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趕緊拱手言道。
張魯到這也明白了,劉緯不是真的要發動進攻,就是搗亂!自己的大軍正在紮營,他卻發動遠程攻擊,就是要遲滯紮營進度,擾亂軍心!
“豎子!可惡!”張魯恨得咬牙切齒,緊握雙拳,卻也有些無可奈何,於是連忙問閻圃道:“樂平(閻圃的字)以為,如之奈何?”
“愚以為,彼頑童之計,無可所畏!然恐其複而又至,而不斷矣!”閻圃回答了張魯,他的意思是,這種雕蟲小技,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就怕劉緯沒完沒了,那就會攪得漢中軍不得安生,沒法好好紮寨!
“軍師此言有理,令!退百步再紮寨也!”張魯認可了閻圃的說法,馬上下達了命令!
這個命令,是明智的,也是時下最好的選擇,但卻苦了漢中軍士兵!剛剛才紮了一半的營寨,又得整體向後移動百步,之前的很多努力,都成了無用功,白費了力氣!
軍令不得不從,漢中軍士兵們忍著一肚子怨氣,隻好又開始重新紮寨!退後百步,哪有那麼容易,釘好的木樁,又得重新啟出來,紮好的寨牆,也得搬運過去,這無形中又白費了多少力氣?
可是,這還沒完呢!就在漢中軍整體後移了百步,再度開始紮寨,已經初具規模之時,河對岸的鼓聲再度響起,十台投石機,又被推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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