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渭水,阻擋了蜀軍前進的步伐,陳倉城已是遙遙在望,仿佛觸手可及,可卻一步之差,如隔關山!
軍情緊急,耽擱不起,劉緯心急如焚,想找工兵營統製許儀前來商討過河的對策,不料這人卻找不到了,竟沒了蹤影!而且,不僅是他,連工兵營的五千餘人,也全都不見了!
嗯?怎麼回事,工兵營去哪了?劉緯心中頓生疑惑,十分不解!
“莫非……其乃叛耶?”時任漢王府司馬的王甫,這一次也隨軍出征,協助劉緯署理軍事,他一臉疑容,輕捋胡須,猶豫地猜度道。
王甫的意思很明確,許儀本就是關中人士,如今等於回到了故鄉,是不是因為思鄉心切,帶著工兵營的士兵們跑了?或者……去投靠了曹軍!
“國山,莫如此猜忌,無所憑之論,乃傷人心士氣也!”劉緯聽王甫這麼說,麵露不爽,帶著責備的口吻,回應道。
劉緯的意思是,都是自家兄弟,就算來自五湖四海,現在也是在同一口鍋裡吃飯,為著同樣的目標而努力奮鬥,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要如此無端揣測,傷了士氣人心!
王甫被嗆了一句,不敢吭聲了,唯唯稱是。可問題是,工兵營究竟被許儀帶到哪裡去了呢?
“報!稟王上,許將軍已統所部,五裡外設橋也!乞王上速領兵過河哉!”就在此時,一名看似工兵營通訊兵的士卒,飛奔而至,單膝跪地,向劉緯如此稟報道!
什麼?許儀已經帶人把橋造好了?這怎麼可能!要知道,蜀軍才剛剛抵達渭水岸邊不足一個時辰呢,難道他是變戲法變出來的嗎?不僅劉緯,在場眾人聽得如此奇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軍中無戲言,汝所言可實否?”張翼用手點指那傳令兵,大聲喝問道。
“豈敢誆言……乞王上速引兵而渡也……”那工兵營的小兵,一臉急切,連忙澄清,還催促劉緯他們趕緊去往浮橋渡河!
“引路至也!”劉緯此刻也是一頭霧水,但他判斷許儀應該不會拿軍機大事開玩笑,也信了三分,立刻命那小兵引路,帶大軍前往!
當眾人在劉緯的率領下,懷著將信將疑的心情,統兵趕往五裡外的浮橋時,頓時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原來所謂的浮橋……竟是這樣搭建而成!
書中代言,工兵營統製許儀,平時勤勉任事,一絲不苟,責任心很強!由他所領導建設的各類軍事工程,質量優秀,精益求精,許儀從來不敢有絲毫懈怠!
剛剛,就在他隨大軍趕來渭水邊的途中,就已經隱約預感到渭水難過!因為他是關中人,至少對這裡的氣候和地理質貌相對更熟悉,因情況緊急,未經請示便率領工兵營趕往渭水陳倉段上遊五裡的地方,開始尋找可以搭建橋梁的河段了!
許儀早年間,曾經來過陳倉,知道上遊河段有部分淺灘,即便如今渭水暴漲,淺灘這裡的河水,也不會太深!他一開始想的是,就在淺灘這裡,打木樁為基,搭建一道簡易的橋梁!
可是,當實際開始建造起來,許儀發現了問題!這處河段的確是淺灘,目前水深尚不足七尺,可河道內多沙土淤泥,木樁打進去,根本立不住!基礎不牢,這樣的橋梁,簡直是豆腐渣工程,根本無法承受五萬大軍通過的壓力!
這可如何是好?彆看許儀是個技術人才,統領的是職能部隊,但他也淺通兵略,知道目前時間緊迫,大軍必須迅速渡河,迫在眉睫!若伐木造船,搭設浮橋,根本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許儀把心一橫,臨機決斷,動員和命令工兵營所有身高在七尺以上的士兵,全部下水,以人為樁,架設橋梁!他本人更是身先士卒,第一個衝進水中,腳踩泥沙,與幾名士兵一起,抱團形成穩固梁柱,扛起了橋板!
受許儀此舉的激勵和感動,工兵營幾乎所有士兵,全體下水,以人為樁,肩扛木板,一直連接到了河對岸,一道“人橋”就這樣建成了!
因此,當劉緯聞訊趕到此地,親眼目睹這座由五千工兵營勇士,以血肉之軀搭建出來的橋梁時,鼻子一酸,頓時熱淚盈眶,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這……是一股什麼樣的精神力量,蜀軍健兒,真乃無雙勇士也!
其餘眾人,更是動容不已!就連剛才無端猜忌許儀的王甫,此時也是羞愧難當,熱淚橫流!尤其是他看見那湍急的水流,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工兵營士兵的麵龐,激起無數浪花,可他們卻巋然不動的感人場麵,竟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王……王上……速速過河……”此時的許儀,人在水中,見劉緯率大軍趕到,昂起麵龐,吃力地喊道!河水很深,即便他已經努力抬高自己的頭,可還是每說一個字,便被波浪嗆一口水,狼狽不堪!
“速速過河!速速過河!”受許儀帶動,全體五千工兵營士兵,在水中齊聲高喊起來,氣勢如虹,感天動地,震撼著岸上蜀軍每名將士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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