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這種人,你說他沒腦子吧,各種小心眼,使得挺溜!可你要說他精明吧,又蠢得離譜!尤其是,他特彆善忘,一旦得勢,便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了!
在江州,劉封被劉緯收拾夠嗆,差點殞命,僥幸求活,逃回荊州,就忘了自己之前有多麼狼狽,居然想要僭居荊州主位,擁兵與劉緯對抗到底,再決勝負;
在夷陵,劉封之前還認為,若想抵抗蜀軍入侵,必須依仗關羽之力,可現在,坐上了荊州之主的位置,就覺得關羽多餘了,既剝奪了他的兵權,又動了剪除關羽之心!
其實,且不論除殺關羽能否成功,就算真的成功了,劉封也等於是自斷臂膀,令親者痛,仇者快,這不明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更何況,就憑他,還想殺關羽?嫩點!
話說,劉封終於坐上了荊州主位,卻始終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因為他是在夷陵城即位的,卻不是在劉備的都城——公安縣!
還記得麼?當初劉緯與曹軍的一場夷陵大戰中,這座城市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雖經多年複建,也沒恢複到戰前水平,是滿目瘡痍,破舊不堪,一片衰頹,殘垣斷壁!
關羽之所以屯兵夷陵,目的是為了進攻秭歸,劉封急於奪權上位,自然先來到夷陵,沒去公安,而且就在這裡,倉促地繼承了王位,既沒有舉行典禮,也沒大擺筵席,更是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換,渾身臟兮兮的,還是從江州逃亡回來,一路上穿著的那套衣服!
因而,當劉封回到夷陵府後宅,看著這裡拔茅連茹,上雨旁風的衰敗景象時,心情如何,可想而知!這可比公安縣的長沙郡王府,差得太遠了,難免心有戚戚,落差感十足,不禁連聲歎氣!
“請王上更衣……”好在,那個叫劉良的家夥,很有眼力見兒,不知從哪裡淘弄來一件錦袍和玉帶、頭冠,單膝跪地,一臉諂媚,十分殷勤地雙手奉上給劉封!
劉封見狀,微微一笑!然這身錦袍,並不是新衣,卻很乾淨,條件有限,也隻能湊合了,總比自己身上的這套已經穿了許久,又臟又破的衣服,要強多了吧!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劉封在劉良的服侍下,梳洗打扮,更換了衣物,立時便顯得容光煥發,有點王爵的模樣了!
“即擢爾,為中都護,授彆部司馬,統領王駕戍衛!”劉封對著鏡子,審視半天,非常滿意,一高興,竟當即提拔了劉良的官職!
劉封可不傻,當然知道劉良如此殷勤備至,究竟是為了什麼!正好,自己的身邊,也需要這麼一條忠實的走狗,那就喂他點骨頭唄!劉良原本隻是個郎中,如此晉升,真可謂飛升一般的拔擢了!
“末將叩謝隆恩!”果然,劉良聞言,喜出望外,受寵若驚,連忙跪倒,叩首謝恩!
“孤,初登大位,情形晦暗,命若遊絲,尚須君之助也!望爾忠心護主,再建殊勳,則高官厚祿,封妻蔭子,具可期哉!”劉封倒顯得非常客氣,上前攙扶起劉良來,語重心長地這般叮囑了一番!
這就是在收買人心!劉良也確實很吃這一套,竟感動得熱淚盈眶,當即表態道:“臣,寧粉身碎骨,死而後已哉!”
至此,劉封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可隨即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顯得惆悵不已,唉聲歎氣!
“王上……何故如此?”劉良一眼就看出劉封似乎心事重重,連忙關切問道。
“適才所見,孤之位,不穩耳!諸臣各懷私欲,關雲長功高蓋主,何以製之?”劉封此時,就好像真把劉良當成了親信,推心置腹,以商量的口吻,問起這樣的問題!
劉封也是夠二的,劉良不過是個郎中武士出身,你指望他能給你出什麼好主意?事實上,劉封此刻,也是覺得相當孤立,與其說是在征詢劉良的意見,不如說其實是在自言自語!
“殺之!以懾群小之心也!”誰料,劉良這家夥,一點沒猶豫,竟一臉陰狠的表情,向劉封如此建言道!
聞聽此言,劉封立時一愣!以前真沒看出來,劉良這小子,心黑手狠,雕心雁爪,辦事如此毒辣!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關羽身邊的護衛,難道就能一點舊日恩情都不顧,痛下如此狠心?
嗬嗬……看來,這家夥也隻能是利用罷了,等他失去了價值,必須除掉,不然早晚有一天,沒準自己都會遭到其反噬,被劉良這小子給害了!
“何以殺之?”劉封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麵上卻顯得對劉良的建議十分感興趣,連忙追問道。
這也難怪,畢竟劉封之前,也是對關羽起了殺心,劉良的建議,正中下懷,他當然想聽聽,這家夥能有什麼除殺關羽的好辦法!
“鴻、門、宴!”劉良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用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便道明了心中之計!
劉封一聽,多少有些失望!鴻門宴這樣的爛計,著實沒什麼高明的,況且也得分對象是誰,若是用來對付貪酒的張飛,也許會有效果,可要是對付關羽,恐怕很難成功,這家夥雖然也愛喝酒,卻並不是貪杯狂飲之人,很難灌醉,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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