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善說完眼神就斜睨著王學洲和劉士。
一臉‘我有苦衷’的表情。
王學洲無動於衷:“這不還有駝蹄羹,駝掌,粉蒸肉什麼的嗎?我看這日子過的比我們好多了。”
潘明善臉色一變:“可這些···是我特意招待兩位準備的,要不是有貴客臨門,平日這些東西我們也吃不上。”
劉士細細的品味著飯菜,根本不做理會。
王學洲給劉士和自己倒了一杯酒,“劉大人,來,這一路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劉士心中舒坦不少,“還算你懂事!看在今日你為我們請大夫的份上,這杯酒我喝了!換成京城···哼哼。”
王學洲看著他喝下酒,他也乾了一杯。
換成是京城,他還不對這老頭敬酒了呢!
乾了一杯,兩人旁若無人的點評起了菜色。
“這個口感···嘖,我不是很喜歡,有些腥臊。”
劉士點頭:“這裡的廚子手藝不怎麼好,據《酉陽雜俎》記載,駝峰質地細膩,豐腴肥美,食之嫩滑爽口,口味鹹鮮不膩,之前長公主成親的時候,我吃過一次,裡麵就有駝峰,那真是讓人口感滑嫩,讓人回味無窮,這廚子,純屬浪費食材。”
“原來如此!劉學士果然飽讀詩書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劉士瞥了一眼王學洲,眼中毫無往日的樣子,隻淡然道:“我讀過的書比你吃過的飯多,但儘管如此,仍是有許多書不曾看過,完全不敢自稱飽讀詩書。”
書讀的越多,越是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
王學洲能明白劉士的意思,撈過酒壺又給他倒上一杯:“劉學士這等謙虛的態度,值得我等讀書人學習,我敬您一杯。”
眼看著兩人目中無人,潘明善急的幾次想要插嘴都沒機會。
這一桌子飯菜可不是專門招待人的,而是用來消除誤會的啊!
可兩人不接他話茬,這就難辦了。
原本飯量甚大的蒙喆,看著這個場麵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笑出聲:
“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人還在為明日填飽肚子而愁容滿麵,有人卻在這裡嫌一桌子肉食不好吃!”
潘明善腦子裡的那根弦,崩了。
他在這裡辛苦半天是為了啥啊!
結果倒好,這人恨不得將人得罪死。
劉士原本就攢了一肚子的火,聽到這話摔了筷子:“是我們管理不善讓百姓餓死的嗎?是我們讓你們準備的這一桌子肉食的嗎?真心為百姓,你們為什麼不將這一桌子肉食拿去換成糧食救濟百姓?現在指責我們第一次踏足此地的人,簡直可笑!”
蒙喆陰沉的看著他:“劉士,你當這裡還是京城?如果他不是欽差,我早砍了你們!不要給我得寸進尺!我們邊塞的將士和百姓為你們鎮守此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才有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如今在這高談闊論!”
“一群隻會掉書袋的家夥,腦子裡除了黨派之爭再沒半點貢獻!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連個治理此地的法子都拿不出來!我管理不善?如果不是我們,那些蠻子早就長驅直入將你們這群給殺個精光了!”
“可到頭來,這邊申請撥款救治災民的折子卻石沉大海!我告訴你們!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到了我這裡都給我收起你們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我蒙家隻忠於陛下!”
“你們這群吸著人血養活自己的,現在還反過來找我們要貢品,嗬!聖賢書教的就是怎麼理所當然,光明正大的吸食彆人?”
“老子不跟你們這群蛀蟲廢話,今日不交錢出來,你們誰也彆想走!來人!給我將這裡圍了。”
一群將士魚貫而入,瞬間就將整個宴客廳給圍了起來。
王學洲坐在原地沒有動,看著蒙喆:“本官原先還想跟你算算這禦下不嚴,軍紀不嚴的賬,現在覺得也是沒這個必要了,藐視君上,要挾欽差,其罪當誅!”
蒙喆不為所動:“不用在這裡虛與委蛇,咱們全都心知肚明,我不想謀逆,隻想要錢,給我山穀關的將士和百姓爭取一絲活路,事後我自會請罪,我蒙家上下就我一人,哪怕因為這事被處死我也無所畏懼!”
劉士驚怒不定:“蒙喆!你蒙家滿門忠烈,不管是先皇還是陛下,對你都十分重視,對你也足夠尊重,你麵前站的可是欽差,代表了陛下,你不是效忠陛下嗎!就是這般效忠的?”
潘明善這個時候選擇明哲保身,將自己摘出同盟的角色,他怒聲道:“蒙將軍!你要做什麼?還不趕緊讓人退下!錢的事可以再想辦法,不可衝動。”
蒙喆語氣悲憤:“想什麼辦法?能想到辦法我們早想了,不會等到現在!就這幾天,我帳下的將士就凍死了幾十人!他們沒死在戰場上,卻凍死在自己的軍營裡,荒不荒唐?可不可笑?死了才發現,他們穿的棉衣外麵隻有薄薄的一層是棉花,裡麵卻是蘆花!這麼冷的天氣,穿的是蘆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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