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禮長出一口氣。
陛下和他一樣,到底還是走上不歸路了。
到了這個地步,陛下就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半點脆弱也不想透露給崔岑,隻想讓他在懷疑、糾結、不甘心中死去。
換成是他,也會如此做。
·········
王學洲和五皇子的冷戰還在繼續。
不過是五皇子單方麵的。
王學洲態度如常,不管是五皇子上課時故意尖銳的提問,還是五皇子神遊天外不仔細聽課,也或是五皇子態度冷淡的對他,他都儘著自己的‘本份’。
“微臣剛才講到何處了殿下?”
王學洲手中拿著戒尺,站在五皇子的身旁,帶著職業假笑。
五皇子回神,有些心虛,但虛張聲勢道:“最近多了許多政事等待處理,學生有些精力不濟,先生再講一遍就是。”
王學洲戒尺敲在桌子上:“不專心聽講,微臣就是再講十遍也沒用,朝恩!”
站在角落裡的五皇子內侍,心中暗暗叫苦。
王大人和殿下到底什麼時候能冰釋前嫌?
他這手心遭不住了啊!
他一臉苦色:“奴才在。”
“辛苦你代五皇子受過了,手伸出來。”
朝恩有些顫抖的伸出了微紅的雙手,閉著眼睛不敢看。
五皇子臉漲的通紅:“王···先生!”
醜蛋兩個字在看到王學洲炯炯的雙眼,立馬拐彎。
嗯?他為什麼會慫?
他一個皇子,在臣子麵前怎麼能慫?
五皇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啪!”
“這一下打你不專心聽課!上課跑神。”
“啪!”
“這一下打你不知輕重!竟然為了和先生鬥氣而放棄自己認真學習的機會,荒廢學業!”
“啪!”
“這一下打你不敬先生,上課不認真聽課,對先生的付出視若無睹!”
“啪!”
“這一下打你不知好歹,能有翰林院學士單獨授課,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卻不知珍惜!”
王學洲的手抬起,還要繼續打下去,五皇子卻忍無可忍的上前抓住了戒尺,他深吸一口氣:“先生,我錯了。”
王學洲收回手,老神在在的看著他:“你哪錯了?”
“學生不該和先生慪氣,荒廢學業。”
“還有呢?”
五皇子瞪著王學洲,幾秒鐘後敗下陣來:“學生不該心胸狹窄,因為和先生的意見不同,而自顧自的生氣,和先生唱反調。”
王學洲滿意的點頭:“孺子可教也!這次有朝恩代你受過,先生便不予多加計較了,隻是君臣君臣,下官希望殿下能明白,微臣侍奉的先是陛下這個君,其次才是您。下次您就彆再拿這樣的問題來為難臣了。”
五皇子神色複雜。
他是君,還是未來可能掌握生殺大權的君。
這幾天他故意表現出不開心、不高興、不悅的樣子,但王學洲卻始終不為所動,一切如常,不為外物所動搖。
即使哪怕以後有可能被他所‘記恨’,王學洲也始終堅定立場。
這位先生,他和父皇都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