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洲聽著總覺得不對味兒。
這怎麼跟要嫁兒子似的?
“我從沒想過不管楊禾,蒙總兵放心。”
蒙喆無奈,楊禾隻跟王大人好,整日跟在王大人屁股後,他不放心也得放心了。
“我府中的下人都是原本戰場上退下來的,有些拳腳功夫在身上,小禾身上雖有蠻力,但如果會一招半式,遇到什麼事情反抗起來也更加容易,這段時間我一直讓人在教他,飯量···增長過快,這是我備下的厚禮,還望笑納。”
他一招手,伍陽帶著人抬著一箱子的東西到了王學洲的書房。
箱子打開,花花綠綠的金銀珠寶差點閃花了王學洲的眼。
“這些是之前打仗時的戰利品,賣了能值不少錢財,還請王大人不必節省,給我家小禾儘管吃,不夠用就寫信給我,我再想辦法。”
知道兒子吃的多,蒙喆如今快五十的年紀突然也是充滿了乾勁兒。
送走蒙喆,看著那一箱子的金銀珠寶,王學洲看著楊禾歎息:“我承認石明說的對,你丫命確實不錯。”
他將這些東西妥善的放好,並未有動用的心思。
這些東西,都是蒙喆拿命博來的,留給楊禾將來娶媳婦用吧!
天氣越來越熱,朝堂上的氣氛越來越不同尋常。
仁武帝一日比一日暴躁、易怒,經常因為一點小事將人罵的狗血淋頭。
有一次甚至隻是因為有個臣子說了‘蟲飛薨薨,惹人心煩’,仁武帝卻突然暴怒,三兩步從龍椅上下去,抽出一旁侍衛的刀,差點將人砍了。
儘管最後被人攔住了,但那位臣子卻被嚇的不輕,回家之後便臥病不起。
如此不明緣由的暴怒,一些關於仁武帝‘暴虐’的傳言,逐漸起來。
周明禮聽說之後,揪出最開始傳出流言的人直接斬殺當場,雖然震住了一部分,但也激起了一部分的憤怒。
邵泰就是憤怒的那些人之一,他找到周明禮,指責他為何要如此殘暴。
周明禮不語,邵泰氣的跳腳:“好好好,既如此,那就彆怪師兄手下不留情,狠狠的參你一本了!”
王學洲聞訊趕來,聽到這話大聲嗬斥:“不準!”
邵泰怒目而視:“為何不準?那人隻是說了幾句不妥的話,罪不至死,周明禮如此殘暴,可知那官員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皆指望他生活?如今他慘死當場,對方的妻兒一紙訴狀將他告到了都察院!我作為禦史,有監察百官、彈劾不法官員、對陛下進諫之責!彈劾他於情於理都是職責所在!”
三人站位如同三角形,王學洲站在兩人中間,看著邵泰臉上的憤怒、不解、失望,沒有多做解釋。
他放緩了語氣:“師父臨終前特意將我們三人叫到一起,大師兄忘記師父交代的了嗎?遇到大事,要聽我的,我知道這次你很生氣,但這件事,你不準插手。”
“理由!”
邵泰中氣十足的質問。
王學洲在內心狂喊:因為陛下已經不是原來的陛下了!
一個不受控製、生命有限、手握大權的統治者,誰都不敢去想臨死之前他會有多瘋狂。
這件事邵泰插手,被貶事小,丟命為大。
但他不能說出口。
“沒有理由。大師兄,師父去世不過一年,你就要違背師父的遺願了嗎?”
王學洲這話,一下子紮進了邵泰的心裡。
他失望的看著王學洲:“小師弟,沒想到你竟然和他沆瀣一氣,我對你···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