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他說。
我看李初一的臉色不太對勁,沒有選擇與他就著這個話題繼續深聊,找到了我房卡上的房間,將門打開,把李初一拽進來,將謝應淵鎖在了門口。
李初一剛一進門,便無力地癱軟在了沙發上,秀發掩麵地對我感慨道:“十五,怎麼辦?”
“我本來覺得我的意誌已經很堅定了,決定也早就做好了。”
“可我怎麼還是感覺,他的一言一行,好像……還是能牽動到我的心緒?”
“我很努力的克製和回避了,可我真的做不到毫無波瀾。”
我坐到另一頭的沙發上,說:“做不到就不做,不要強迫自己,任何一段緣分都有結束的那麼一天。”
“在徹底緣儘之前,最要緊的,不是不斷的預設未來怎麼樣,而是好好思考,如何才能過好當下。”
“你越是壓抑和對抗自己內心的情緒,越受不了,那如大浪般被拍上岸邊的過去。”
“所以……我是還愛他嗎?”李初一目光迷離地望著天花板,仿若連她自己,不停地追問自己,都得不到任何確切的答案。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般道理,用在其他事情之上,興許還能行得通,可是情之一字,不論開始還是結束,又有幾人能夠說得清楚?
“你想和他繼續嗎?”我問。
李初一幾乎是想都沒想,立刻對我搖了搖頭,態度堅決道:“絕不可能!”
“不論他現在做得再好,我若原諒了他,便是背叛了曾經的自己!”
“每一次,每一次我稍微有些想對他心軟,腦海中都會浮現出曾經的自己,獨自一人掩麵哭泣,被他丟在雨裡不聞不問,被他將尊嚴踩在腳下,任他淩辱!”
“就像是垃圾一樣,被他拋棄了一次又一次的場景……”
“我曾經總是自我懷疑,我真的這麼糟糕嗎?我真的這麼不配被愛嗎?”
“為什麼我已經做到了,我能為他做到的一切,他還要這麼對我?”
“若說等一個男孩長大實在太累,可我又何嘗沒有等過?我等了好幾百年,直到再也沒有了期待……”
李初一轉過頭去,將臉埋進沙發裡,隻給我留下了一個破碎的背影。
我怔怔的望著她出神,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我僅能記起的,那一幕幕曾經傷害了謝應淵的畫麵。
不論緣由幾何,我曾經的所作所為確實糟糕。
可是謝應淵還是很努力地將碎成一片片的自己重新拚起,再次朝我走來。
是謝應淵愛我,比曾經的李初一更愛蕭憶安嗎?
或許未必。
我太了解李初一了,像她這樣的人,在感情的世界裡,向來隻有零和一百。
每個人的愛,都是獨一無二,不能比較的。
大抵還是她與蕭憶安之間,總是差上了那麼一分。
男女之事,源自天時地利,差上一分一毫,就是空門。
我和沈知初不也是這樣嗎?
看似緣分至深,卻總是陰差陽錯,最後永遠錯過。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鬼市的氛圍太足,讓人明明感覺自己睡得很飽,也隻是小酣一會兒,便又回到了昨天。
我們今天到了昨天感興趣,又覺得有些神秘的幾家店裡逛到了深夜。
臨近子時的時候,正巧路過望月樓的門前,望著熱鬨非凡的門口,我不禁動起了幾分心緒。
“對了,我要的前世今生,在後天晚上開始拍賣,那今天和明天呢?”
“望月樓除了做點尋常的生意,還有搞點什麼活動嗎?”我對蕭憶安問道。
蕭憶安則從口袋裡掏出了本古香古色,封皮上還燙了金絲的冊子給我:“當然有啊,都在上麵,自己看!”
這本冊子,簡直就像是望月樓的探店指南一樣,不僅將他們樓裡所賣的每一份菜品,都介紹得明明白白。
就連每天變著法子的一些特色,都寫得清清楚楚。
其中也包括了,每天一到子時,就開始的拍賣。
原來這個拍賣,並非隻賣一天,而是天天都有啊。
我細細地觀看著圖冊上,今天會呈上的拍品,指尖停在了第七件寶貝的圖片上,用指尖輕輕地磨蹭了一下。
目光忽然變得幽深道:“雖然後天才是我要的重頭戲,但是今兒個也沒什麼事兒了。”
“要不,先進去感受一下拍賣會的氛圍?”
“——正好這件寶貝,挺合我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