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許連城並不在。
但是樓下花園有隱約的說話聲,她裹著外套走出陽台,低頭一看,果然見許連城正蹲在花園裡剪花枝。
今天的太陽很好,花全澆了水,陽光下閃閃發亮,連帶著許連城這個人都像被鍍了一層光。
他乾活很認真,也很熟練,可能因為許家老太太喜歡養花,許連城在彆的家務活上是廢柴,唯獨養花侍弄花草方麵很有經驗。
她看得有些久,許連城似乎有感應,突然抬起頭。
桑晚猝不及防就與他目光對上。
“額……”她有些輕微的尷尬,不知道是偷看被抓包,還是身上仍舊清晰的不適。
許連城站起身,張口,“下來!”
桑晚順勢退了一步,消失在陽台。
她在房間站了一會,感覺心裡那點熱氣消散了,才重新換了衣服下樓。
樓下許姨正在做飯,見她起了,探出頭,“桑晚醒了?餓了吧,飯快好了。”
“不餓。”桑晚說。
許姨笑了笑,“連城在花園,你看他忙完了沒,忙完了喊他一起進來,能開飯了。”
桑晚嗯一聲走了出去。
許連城已經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正在打電話,剪刀被扔在地上,桑晚走過去,拿起剪刀繼續修剪沒剪完的花枝。
許連城看了她一眼,口中繼續,“……嗯,那就算了,不勉強。”
對麵應該是文白,桑晚能聽到電話裡隱約的說話聲,許連城聽完,沒耐性的說,“不去。”
桑晚看了他一眼。
許連城臭著臉,那邊文白的臉色比他還不好看,“你不去可以,星城不會手軟,陳開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
許連城聽完不說話。
文白,“反正你自己想,下周前決定好。”說完又問,“今天來公司嗎?”
許連城,“不來。”
“那文件發你郵箱,你在家抓緊看。”
許連城被氣笑了,“我要休息。”
文白,“休息可以,工作不能停,在家辦公也是休息。”
許連城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他動作有點大,桑晚抬頭看了他一眼,許連城,“看什麼?”
桑晚,“沒什麼。”
許連城走過去,蹲在她旁邊,把剪刀拿過去,桑晚自覺地讓開位置。她站起身,想離開,許連城突然開口,“坐那。”
就是不給走的意思。
桑晚在旁邊的椅子坐下。
九月份的太陽還很毒辣,她被曬得有些油,見許連城臉上也是冒了汗。
“今天不去公司嗎?”她找了話開口。
許連城鼻子裡嗯了聲。
他挺久沒休息了。
桑晚很難定義許連城對工作事業的態度,許家什麼都不缺,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這輩子也不愁吃喝,所以之前的幾年,許連城無所事事,沒有半點要找事乾的意思。
他那時候那麼閒,好像全部的精力都在跟她周旋。
但就這兩三年,他早出晚歸,馬不停蹄的出差,有一股要好好拚事業的姿態,完全像是事業狂的症狀。
幾乎沒再休息過。
所以冷不丁聽他不去公司,還有些奇怪。
桑晚獨自沉思,許連城突然開口,“拿水壺。”
於是桑晚起身,到旁邊拿了噴壺給他。
許連城蹲在地上認真地給花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