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停在了許連城一步的距離,沒有再往前。
許連城抬頭看她。
他坐著,她站著,但桑晚卻覺得自己正被他俯瞰,被他整個目光籠罩,動彈不得,而且有羞於說出口的局促與窘迫。
他們上過很多次床。
但第一次很慘烈,之後她也沒有順從,僅有的主動也總是有所圖,帶著故意的意思,但這次不是以前那種情況,因為有那一紙合同,於是強迫不再像是強迫。
因為默認了要錢,於是抗拒隻顯得自己不專業。
桑晚覺得,許連城某些話竟然很有道理,如果她是甲方,她也會厭煩這樣不守規則的乙方。
想到這,她把目光放在他的臉上。
許連城毫無表情,開口,“脫衣服。”
桑晚手一抖,抿唇,“我要關燈。”
“不關。”許連城乾脆拒絕,說完不等她回應,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在了她的浴袍帶上,一把扯開。
是大片雪白。
光照下一覽無餘。
許連城呼吸一滯,眼神幽深。
桑晚幾乎是條件反射打落了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太晚了,許連城擒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扔到了床上。
“關燈。”桑晚從被子裡把臉露出來,聲音急躁而羞恥,“許連城,你關燈。”
許連城沒有說話。
桑晚整個人麵朝下,裸露在外的肩膀有一點涼意,然後又是一點潮濕的熱度,是舌頭,不,準確地說是舌尖。
許連城的呼吸滾燙,臉貼著她的肩,一點點咬。
牙齒是最模棱兩可的武器,如果重一點,是狠,可是太輕,就讓人心跳加快。
桑晚痛恨自己失衡的心率。
他太熟悉她了,熟悉她每一個部分,身體比理智更早地對他投降。
桑晚咬唇,“……你說過不玩花樣,許連城嗯……”
所有的聲音一瞬間消失,因為身體另外的地方感覺到了更多的衝擊,手掌從浴袍下擺,進入到比舌頭更柔軟的地方,許連城的指頭這次輕柔了許多。
很快,桑晚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許連城感覺到了,他突然停了手。
桑晚弓起身體。
許連城默默看著,眼神裡沒有絲毫情緒,他將手指抽出來,順著她的腿來到腰際,皮膚上就留下了濕潤的痕跡。
桑晚知道那是什麼,她羞憤欲死。
她寧願他像以前,她也以為他會像以前。
以前的粗暴,她以為難以忍受,卻原來比之粗暴,這種黏糊的慢動作,才更要人命。
明明已經過了十年,可她依然想象力困乏,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折磨另一個人,也可以這樣溫柔。
“許連城,你渾蛋。”她恨。
她不高興,忍受不了,又無法擺脫,他就高興了,於是表情重新變得從容,眉宇間又恢複了屬於許三少的散漫,剛剛的氣血上湧連之前一個月的急躁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他俯身過去看她的臉。
桑晚倔強瞪著他,一雙眼雖然帶了薄紅,但依然清冷乾淨。
“嗬。”他輕笑,“到目前為止,享受的人是你,桑晚,你不覺得你的生氣很可笑嗎?”
桑晚一愣,隨之反應過來,罵他,“……無恥。”
“我從不說自己高尚。”許連城的手捏住她肩膀的浴袍,緩緩往下拉,“但我很有操守,比如我要跟人尋歡作樂,就絕不會隻顧著自己享受。”
他貼近她耳邊,輕語,“……這點,你的身體比你更清楚,不是嗎?”
桑晚不想聽他這些話,一句都不想,她把臉扭過去不看他。
許連城卻還追過來,“那我繼續?”
竟然在尋求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