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兩輛馬車先行離開。
杜源集合捕快與衙役也離開。
車上,蘇心瑜縮在角落,抿唇不語。
陸承珝淡淡掃她一眼:“嚇壞了?”
“倒也沒有嚇壞。”蘇心瑜轉過身去,看他,“原先也知道人分好壞,就是不知道有人能作惡到那等境地。”
陸承珝“嗬”了一聲:“果然沒見過什麼世麵。”
蘇心瑜知道他所言“世麵”的意思,立時反駁:“此等世麵,還是不見為好。”
“也對。”男子緩緩整了整身上的袍子,閒閒往後一靠,閉眼道,“你可想過你若逃離,此等世麵見得會更多?”
蘇心瑜噎住。
如今的世道確實不怎麼太平。
男子又道:“你試想倘若落到諸如葉海這般的人手裡,你會如何?”
被他一提醒,蘇心瑜猛然想起地下室所見的女子,又想起葉海看她的眼神,連忙挪了屁股坐到他身側。
“夫君,我這不是沒逃麼?”
聽到嬌軟的嗓音自身旁傳來,陸承珝也不趕她:“明日去綿州,屆時你想留在綿州,還是隨我回京,隨你。”
蘇心瑜暗忖,前頭還在聊她逃不逃的事,後頭就說留她在綿州。
這廝決計是故意這麼說的,他閉著眼瞧不見神情,但嗓音聽著隱隱覺得他話裡有話,遂忙不迭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我是夫妻,夫妻還是不分開為好。”
陸承珝霍然睜眼,抽出手臂:“規矩。”
真是見了鬼了。
葉海說她身子嬌軟,此刻被她挽住胳膊,他果然察覺她的異常嬌軟。
感覺夜裡睡覺時,他的感官還沒此般靈敏。
此刻竟敏銳得過分。
“什麼規矩?”蘇心瑜有些懵。
“安分守己。”男子音色泠泠,“坐一旁去。”
“哦。”
她垂眸嘟囔應了一聲,乖覺坐回角落去了。
陸承珝瞥一眼少女背對他坐的背影,再度閉眼假寐。
腦中不停浮現闔上眼眸時的一幕,雖著男裝的她腰肢異常纖細,聽裁縫說起,袍子收腰好幾寸。
挺會吃的人,腰還那麼細。
真是奇了怪了。
也罷,不想此等疑惑之事。
馬車很快回了裴家。
待用完午膳,一行人再度去了州府。
杜源與賈光早早候著了。
眾人在廳內落座。
杜源抬手請他們喝茶,開門見山:“不知陸少卿還有什麼要叮囑的?”
“杜刺史難道對壇子出現在客棧與酒樓沒了疑惑?”陸承珝反問。
經過陸承珝一提醒,杜源一拍腦門:“我怎麼將這茬給忘了?聽葉海所言,不是他所謂,莫非他沒招認?”
“應不是他所為。”陸承珝道。
裴行舟頷了頷首,也分析道:“他隱瞞美人枕還來不及,怎會將人彘裝了壇子丟去人多的井裡?”
杜源皺了眉頭:“還請陸少卿指教!”
陸承珝淡淡掃向賈光:“交代罷。”
賈光裝作迷糊了:“陸少卿何意,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