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錯馬回身的趙雲,輕鬆自若,氣息竟穩若平湖。
一招交手,高下已判!
單於力道上而言,趙雲已將他輕鬆壓製。
“難道是我大意輕敵了?”
曹洪腦海中,陡然間迸出這般念頭。
趙雲卻不給他後悔機會,撥馬回身,手中龍膽槍化出漫天槍影,層層疊疊轟刺而至。
刹那間,曹洪便被籠罩在了無數槍影之中。
曹洪急提一口氣,揮刀儘起生平武藝,奮然抵擋。
隻是幾招之間,他就震驚的發現,對方不光力道強橫,槍法亦是精妙絕倫,快如閃電。
趙雲的武藝,明顯在他之上!
十招走過,趙雲一槍如電刺出,破開他刀式防禦,直奔麵門而來。
曹洪來不及回刀撥擋,急是本能的將頭一縮。
“鐺~~”
頭盔應聲被挑落在地。
曹洪發髻被削裂,立時披頭散發。
堂堂曹家武藝第一人,何時被逼迫到如此狼狽境地?
曹洪的驕傲自負,被趙雲這一槍就此擊碎。
懼意一生,曹洪哪敢再生,撥馬轉身便向岸邊逃去。
“曹賊,休走!”
趙雲自然不會容許煮熟的鴨子,就這麼從嘴裡飛走,撥馬拖槍便追擊而上。
主將敗走,本就步步後退的曹軍全線瓦解,爭先恐後的向戰船方向逃去。
一萬劉軍,如潮水般追輾而上。
此時後續的一萬曹軍,才剛剛下船登岸,正在結陣當中。
前軍一萬潰兵,蜂擁而來,兩軍彼此對撞,互相擁擠,陷入了更加混亂的境地。
岸邊停靠的江東水卒們,眼看登岸曹軍潰敗,驚恐之下,不等曹軍退回船上,便驅船搶先一步逃離。
當曹洪擠破亂軍,衝至了岸灘時,赫然發現江東戰船已棄他們而逃。
“江東鼠輩,怎敢棄友軍獨逃?無恥,無恥啊——”
曹洪望著遁走的江東軍,氣到破口大罵。
這時,身後的曹軍士卒,則被狂風刮倒的麥杆,成片成片倒地。
趙雲無人可擋,衝破曹軍,已追殺而至。
見得曹洪被棄,趙雲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勒住戰馬,銀槍一指:
“呂蒙那鼠賊的奸計,早已為吾家蕭軍師識破,現下江東軍已為我主所滅。”
“曹洪,你為江東人拋棄,已是無路可逃,休要再做無謂抵抗了!”
曹洪腦子的嗡的一聲作響,胸口如遭重錘狠狠一擊。
真相大白!
他最擔心之事,終於從趙雲口中,得到了親口證實。
呂蒙天衣無縫,精妙絕倫的計策,果然是敗露了。
當真是為蕭和識破!
呂蒙的火燒劉營,反倒成了自投羅網,送上門去求死!
趙雲這一路伏兵,正是劉備事先所布,專門為收拾他這支截擊之兵。
“蕭和,又是那個蕭和,那家夥難道真不是人嗎?”
曹洪咬牙切齒,背後竟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驚悚之後,便是憤怒。
“呂蒙啊呂蒙,你個自作聰明的蠢材,你害死了老子啊!”
“還有這幫江東鼠賊,竟然棄我們而逃,當真是無恥之極,兄長就不該與這等鼠輩結盟啊…”
曹洪氣到臉色憋紅,心裡邊將孫權主臣祖宗問候了個遍。
趙雲銀槍再一指,厲聲喝道:
“大勢已去,曹洪,還不速速下馬投降!”
“吾饒爾一死,交由我主發落。”
曹洪勃然變色。
趙雲竟在萬軍之前,公然在招降他!
那口氣狂妄之極,竟似斬他於馬下,如斬一隻螻蟻一般。
曹洪脆弱的自尊,瞬息間被刺爆。
“趙雲,你不過一無名鼠輩,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曹洪降你?”
“我曹洪今日寧可戰死在此,絕不會向劉備那織席販履之徒求活!”
曹洪破口大罵,長刀狠狠一招:
“曹家將士們,我們已無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戰擊破敵軍才有一條生路!”
“想活命的,隨吾反殺回去!”
嘶啞的咆哮聲中,曹洪撥馬提刀,向著衝湧而來的劉軍殺去。
絕望中的曹軍士卒,隻得鼓起殘存的勇氣,在求生之念的催動下,嘶吼著撲向劉軍。
趙雲大怒。
曹洪你非但不降,還對自己出言輕蔑,更對我主公劉備不敬,你是找死!
趙雲怒火瞬間焚身而起,爆睜的眼眸中,陡然為殺意填滿。
白馬銀槍,呼嘯而出。
手起槍落,手起槍落,將反衝上來的曹軍,如螻蟻般儘數挑落。
一人一騎,踏著血路,直衝曹洪殺來。
伴隨一聲虎嘯龍吟,趙雲手中龍膽槍,挾著雷霆般狂力,以閃電般的速度,轟刺而出。
曹洪還待舉刀迎擊,刀式未出,趙雲槍鋒已當胸而至。
這一式之快,竟是遠快於先前!
曹洪臉色驚變,暗叫不妙。
“噗!”
銀槍如破敗絮般,已輕輕鬆鬆將他胸膛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