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很多主教練、足球總監或俱樂部高層吵過架，但從來沒有一個主教練對他說出這種話。
哪怕這些人在心裡頭，把他得狗血淋頭，但表麵上都還是儘量和氣。
都是在圈子裡混的，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有牽扯呢？
可楊誠現在把話徹底說死了！
“你也彆多廢話，更不用猜，我很直接的告訴你，我們的要價是4000萬英鎊！”
“4000萬英鎊？你瘋了吧？”
馬克·柯蒂斯當場就跳了起來，“你怎麼不去搶銀行？”
“我現在不比搶銀行更好賺嗎？半年時間，300萬英鎊簽下來的球員，一轉手4000萬英鎊賣出去，你告訴我，世界上哪一家銀行有我這麼賺錢？”
馬克·柯蒂斯頓時語塞。
他明明覺得不對勁，可真沒法反駁。
“你彆覺得貴，我就這個價，少一分錢我都不賣！”
楊誠說得特彆狠，不容任何質疑。
如果他隻是一個主教練，或者是俱樂部高層，那這話唬不住馬克·柯蒂斯的。
但他是主教練兼老板，他說的話，在貝斯沃特中國人就是聖旨！
馬克·柯蒂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什麼錯。
具體錯在哪裡，他還沒來得及細細去想。
“這就是我想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情，你什麼時候找到這筆錢了，你就什麼時候把人帶走！”
馬克·柯蒂斯有些不敢直視鋒芒畢露的楊誠。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現在代表我們貝斯沃特中國人正式通知你，安迪·卡羅爾無故缺席訓練，同時違反了俱樂部的相關規定，從現在開始，我們對他進行內部禁賽！”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隻要我還是貝斯沃特中國人的主教練，還是俱樂部的老板，他就彆想出場哪怕1分鐘，如果他再敢無故缺席訓練，我會按照球隊內部規定，對他進行處罰！”
“所以，我奉勸你一句，乖乖地勸他回來訓練，但他在合同內，彆想出場比賽！”
說到這裡，楊誠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兩側的邁克·裡格和布萊恩·基德也跟著站了起來，為楊誠助勢。
兩人都神色激動。
太特麼解氣了！
“你們不是想玩嗎？我陪你們玩，合同還有4年半，我們慢慢玩！”
“不就是300萬英鎊嗎？我玩得起！”
“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你趕緊滾蛋！”
說完，楊誠毫不客氣地轉身就走。
邁克·裡格和布萊恩·基德也跟著走了。
留下馬克·柯蒂斯一個人，滿心淩亂地站在那裡，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他發現，自己低估了楊誠，低估了貝斯沃特中國人。
這家俱樂部在業內不是一直被傳聞說，隻要給足錢，就能把球員買走？
怎麼現在如此強硬？
馬克·柯蒂斯突然間意識到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這讓他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
“不行，絕對不行，你都已經鬨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怎麼回去？”
在安迪·卡羅爾的家裡，一聽到馬克·柯蒂斯的話，再加上之前奧利弗·吉魯已經確定轉會貝斯沃特中國人，形勢完全變了。
“我跟你說過的，馬克，楊誠是貝斯沃特中國人的天，他這麼說，我一定會被他封殺到死的，我才20歲，如果長期缺乏比賽時間，我就廢了！”
安迪·卡羅爾也徹底著急了。
這可是關係到他的前途啊！
就連他的父母家人也都跟著著急了。
“馬克，當初可是你說的，沒有問題的，現在鬨成這樣，怎麼辦？”卡羅爾的父親厲聲質問道。
馬克·柯蒂斯也滿心淩亂，他也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當初，我們就不應該聽他的，剛加盟球隊半年，鬨這一出，其他俱樂部會怎麼看？好好的前途，硬是被折騰沒了。”卡羅爾的母親急得都哭了。
卡羅爾的父親雙眼如電地盯著馬克·柯蒂斯，“馬克，你現在趕緊去聯係切爾西，看看對方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當初你可是答應過的，切爾西無論如何都會簽下安迪。”
“現在，貝斯沃特中國人開出條件了，你得去說服切爾西！”
說到這裡，卡羅爾的父親也發狠了，“安迪馬上就要進入國家隊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絕不能出任何差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得給我把轉會搞定。”
“如果我兒子前途廢了，你就等著看吧，以後看還有誰敢找你當經紀人！”
馬克·柯蒂斯早在布倫特訓練中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楊誠僅僅隻是在處罰安迪·卡羅爾嗎？
不，也同樣在報複馬克·柯蒂斯。
鬨出了現在這樣的事情，明天各大報紙一定登出來。
貝斯沃特中國人壓根就不需要故意去透露，總會有一些內部人士，偷偷透露給媒體記者知道，到那個時候，馬克·柯蒂斯在英國足壇還能混得下去？
想要拯救自己的經紀人生涯？
可以，隻要他找到合適的球隊，願意出價買下安迪·卡羅爾。
那他固然是惡名昭著，但最起碼本事還在。
經紀人嘛，哪一個不是背負罵名？
可如果他處理不好，那經紀人生涯怕是就此結束了。
想到了這裡，馬克·柯蒂斯恨不能抽自己兩耳光子。
之前怎麼就財迷心竅，沒把貝斯沃特中國人給放在眼裡呢？
同時，他也踩過界了！
說到底，還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現在，他已經被徹底逼到了懸崖邊上。
沒得選了！
而且，他也沒有時間了。
安迪·卡羅爾的轉會必須在轉會市場關閉之前談妥。
……
當羅恩·古爾利接到馬克·柯蒂斯的電話時，他人就在斯坦福橋球場。
切爾西的比賽是在傍晚5點30分。
客場挑戰伯恩利。
最後是憑借著阿內爾卡和特裡的進球，2比1擊敗了伯恩利。
這讓切爾西上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所以，羅恩·古爾利的心情還不錯。
當馬克·柯蒂斯說要過來，古爾利也沒有阻止。
很快，兩人就在斯坦福橋的首席執行官辦公室裡見了麵。
而當馬克·柯蒂斯把自己跟楊誠見麵的事情，挑挑揀揀，說了出來後，羅恩·古爾利當場拍響了辦公桌。
“他瘋了吧？4000萬英鎊？”
說完，羅恩·古爾利連連擺手，“我們切爾西不可能為安迪·卡羅爾支付這樣高的轉會費，你應該知道，阿賈克斯為路易斯·蘇亞雷斯開出來的要價，也才3000萬歐元。”
“馬競對阿奎羅的報價也差不多是這個數。”
“你覺得，我們會為了一個安迪·卡羅爾，支付如此高昂的轉會費？”
羅恩·古爾利很想說，到底是我們傻，還是你腦子秀逗了？
馬克·柯蒂斯並沒有把楊誠威脅要封殺安迪·卡羅爾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一說，切爾西恐怕就更不願意插手。
俱樂部之間，彼此勾心鬥角，爭奪球員，這都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一旦出了事情，全部都是球員或經紀人背鍋。
俱樂部在明麵上依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例如，當年皇馬挖巴薩的菲戈，不就是經紀人背的鍋？
切爾西當年挖阿什利·科爾，不也是經紀人承受阿森納的怒火，被禁賽？
但聰明的經紀人往往都知道，底線在什麼地方，不能過界。
馬克·柯蒂斯這次是不小心踩過界了。
因為他低估了貝斯沃特中國人，也低估了楊誠。
但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最重要的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安迪·卡羅爾必須轉會切爾西！
可羅恩·古爾利非常堅決，切爾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掏出這筆錢。
“我們不是傻子，不能說，他們要多少，我們就給多少，真當我們是白癡啊？”
馬克·柯蒂斯也是苦苦哀求，說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但羅恩·古爾利還是那句話，切爾西最多就出到2500萬英鎊。
不可能再多了！
4000萬英鎊？
“你讓楊誠去搶銀行吧！”
馬克·柯蒂斯聽後，心中差點哭出來。
我讓他去搶了！
但他說，搶銀行還沒他賣安迪·卡羅爾掙錢！
“古爾利先生，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要不，你再去請示一下阿布拉莫維奇先生，安迪·卡羅爾是真的很想加盟切爾西，你們也很想得到他，不是嗎？”
“1500萬英鎊而已，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羅恩·古爾利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馬克·柯蒂斯。
他甚至都懷疑，這種家夥怎麼能在英格蘭足壇混得下去？
阿布拉莫維奇是有錢，但有錢就要被人當傻子一樣玩？
“馬克，我不知道，你跟貝斯沃特中國人到底是怎麼談的，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們不可能無條件地滿足貝斯沃特中國人的要求。”
羅恩·古爾利說完之後，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就要起身離開。
馬克·柯蒂斯真的急了！
如果讓羅恩·古爾利走出這間辦公室，如果安迪·卡羅爾不能在2月1日的零點之前，順利轉會切爾西的話，那他就等著遭殃吧！
一想到這個，馬克·柯蒂斯本來就已經心亂如麻的情緒，徹底上了頭。
隻見這位英國經紀人也發狠了，用力地一拍麵前的辦公桌，嚇住了羅恩·古爾利。
“好，既然你們不講道義，那就彆怪我也不客氣了！”
羅恩·古爾利頓時眉頭皺起，“馬克，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一個小經紀人，大的本事沒有，也被你們這些大球隊玩得團團轉，可真把我逼急了，誰都彆想討到好！”
“你是在威脅我？”羅恩·古爾利也是語氣不善。
“談不上威脅，隻是我現在走投無路了，如果實在沒辦法，那我隻能去找貝斯沃特中國人，或者媒體坦白，把安迪·卡羅爾轉會的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相信他們會非常感興趣的。”
馬克·柯蒂斯把最後的底牌都掏出來了，整個人也跟著發狠了。
“我反正是無所謂，大不了勞資就不乾足球經紀人了，至於會產生什麼其他的後果，我反正也顧不上了！”
“但我聽說，歐足聯和國際足聯都有規定，違規接觸球員是什麼懲罰？你們唆使我們鬨轉會，又是什麼懲罰？”
禁止轉會！
禁多久，看事情的惡劣程度。
如果真鬨得沸沸揚揚，切爾西肯定也是要吃苦頭的。
以現在英超的競爭激烈程度，一旦被禁止轉會，不用多久，一個夏季轉會期和一個冬季轉會期，切爾西都要元氣大傷！
更彆說，這都算是最輕的，青年隊球員都不止這個程度。
要是貝斯沃特中國人再施加一些壓力，切爾西就更慘了。
“你偷偷藏了什麼證據？”羅恩·古爾利有些做賊心虛。
如果真鬨開了，他這個首席執行官第一個被切爾西推出來擋刀！
以後，他也彆在歐洲足壇混了。
甚至在其他行業，也一樣會受到影響。
“你彆管我藏了什麼，總而言之一句話，安迪·卡羅爾能在轉會市場關閉前，加盟切爾西，一切都好說，如若不然……”
馬克·柯蒂斯沒把狠話說完，而是惡狠狠地瞪了羅恩·古爾利一眼，轉身走了。
小小的經紀人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
嚴寒的冬季，零下的氣溫，他走出斯坦福橋辦公室的時候，整個後背都是濕透的。
羅恩·古爾利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精明如他，一直在反複推敲，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被馬克·柯蒂斯抓住了把柄？
但他始終沒找出來。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無比後悔。
當初就應該帶上顧問律師的。
這樣一來，什麼事情能做，什麼話能說，自己也好有個分寸。
可當時為了保密，忘了。
甚至，他有點懷疑，馬克·柯蒂斯是不是真有所謂的證據？
如果沒有實質性證據，隻是在媒體上鬨一鬨，對切爾西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反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切爾西對安迪·卡羅爾感興趣。
私底下接觸經紀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前提是，不能被抓到實質性證據。
切爾西過去這幾年沒少乾出這種違規的事情。
當年米克爾的轉會裡，為什麼支付那麼高的賠償金給曼聯？
弗蘭克·阿內森從熱刺跳槽，為什麼會鬨得沸沸揚揚？
阿什利·科爾從阿森納轉會過來時，為什麼會滿城風雨？
經紀人喬納森·巴內特為什麼會被禁賽？
彆人不知道，羅恩·古爾利是一清二楚的。
說到底，還是規則意識淡薄。
想到這裡，羅恩·古爾利也顧不上其他，當即拿出了手機，給阿布拉莫維奇打了一通電話。
……
騎士橋。
阿布拉莫維奇有些無力地放下手中的電話。
剛剛因為球隊客場擊敗伯恩利而帶來的好心情，徹底一掃而空。
緊接著，他用力地砸下了握在手中的諾基亞旗艦機，竟直接將這部以堅固耐用著稱的手機砸成了碎片。
“都是一群特麼的窩囊廢！”
阿布拉莫維奇很罕見地氣得破口大罵。
4000萬英鎊，去買一個半年前才賣300萬英鎊的球員？
傳出去，我特麼會被全世界球迷和記者都笑掉大牙！
我是特麼錢太多了嗎？
阿布拉莫維奇有時候是真的很想把手底下這群笨蛋的腦袋瓜都撬開來，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不是稻草？
那個彼得·凱尼恩，當年花重金從曼聯挖過來，他親口許下重諾，說三年帶領切爾西創收，5年實現盈利。
可結果呢？
盈特麼的利！
勞資一不砸錢，球隊的成績立馬一落千丈！
還在內部管理時，給勞資整出一大堆幺蛾子。
現在好了，走了一個彼得·凱尼恩，上來一個羅恩·古爾利，也是個蠢蛋！
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經紀人給玩了！
整個歐洲足壇，誰不知道，經紀人就是俱樂部的白手套。
打生打死，讓經紀人衝上去。
出了問題？
俱樂部瀟灑抽身，經紀人去扛雷。
當年阿什利·科爾的事情，不就是這麼搞的？
現在羅恩·古爾利倒好，竟然被馬克·柯蒂斯給逼宮了！
這個小經紀人也夠狠的，竟然敢來逼切爾西？
他是活膩了嗎？
要是在俄羅斯，勞資有的是辦法整死他！
可冷靜下來之後，阿布拉莫維奇不得不麵臨一個殘酷的現實。
掏錢？
還是賭一把？
阿布拉莫維奇想了整整一夜，還真沒什麼好的主意。
到了次日早晨，他把皮尼·紮哈維、皮特·德維瑟等人都叫到了自己停在金絲雀碼頭的遊艇上。
再加上羅恩·古爾利和瑪麗娜·格拉諾夫斯卡婭。
眾人來的時候，都發現了阿布拉莫維奇雙眼中的紅血絲。
當羅恩·古爾利把馬克·柯蒂斯的話說了出來，皮尼·紮哈維低頭不語。
這名狡猾的經紀人跟馬克·柯蒂斯多少還是有點厲害衝突的。
萊萬多夫斯基是他的球員。
皮特·德維瑟搖頭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羅恩和瑪麗娜踩過界了！”
這算是把整件事情給定了性。
切爾西脫不了乾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馬克·柯蒂斯肯定也是受到了貝斯沃特中國人那邊的壓力，估計也是把楊誠惹怒了，再被楊誠反將了一軍，自己走投無路了，不然，他沒這麼膽！”
眾人聽後，都紛紛點頭。
皮特·德維瑟這麼說，才算合情合理。
“現在要解決這件事情，就兩個辦法。”
阿布拉莫維奇一聽，頓時衝著皮特·德維瑟點頭，“你說。”
“一個就是找貝斯沃特中國人和解，球員買了，轉會費談一談，我們兩家俱樂部在很多領域是有合作的，我相信，還是可以商量的。”
這也是歐洲足壇的常態。
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筆轉會，就是這樣談下來的。
“隻是如此一來，我們難免就要矮他們一截，畢竟是有求於人。”
說到這裡，皮特·德維瑟又輕輕歎了一口氣。
“第二種辦法就是我們不參與，讓經紀人去操盤，4000萬英鎊，我們給了，趁著輿論還沒發酵，我們儘快把事情平息下去，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外麵的人最多也就是說，我們切爾西當了冤大頭，多花了錢。”
“隻要球員一轉會，事情成了定局，那過去的所有一切都跟著作廢了。”
說到這裡，皮特·德維瑟又深深地看向了阿布拉莫維奇和羅恩·古爾利等人。
“不管選哪一種，經過這件事情後，俱樂部的各項合規必須要提上日程。”
“我聽說，貝斯沃特中國人對合規極為重視，他們辦公總部甚至有專門的法務部門，俱樂部對外做出的每一項決策，每一筆談判，他們也都會從旁協助。”
“更不用說，涉及到轉會和挖角這種事情了。”
這在現代化管理的企業裡算是共識。
但在歐洲足壇，基本沒怎麼見到。
這還是一個草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