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讓張大備好馬車,咱們出門。”
半刻鐘後,一輛馬車低調地駛出國公府後門。
盛知婉此次出去是為了找一個人。
這人叫杜逸之,若是隻聽名字,恐怕會以為他是個清高孤傲的讀書人。
但實際上,這杜逸之前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奸佞,還是個一刀廢了自己、主動入宮做太監的狠人!
杜逸之原本出自冀州杜氏,幼年時也的確天資聰穎。
但這一切都是他父親得罪貴人被害死之前。
在他父親去世後,他和母親、妹妹便被杜家本家趕了出來。
母親拉扯兄妹二人十分辛苦,再加上杜家人插手,日子過得水深火熱。
這種日子直到一家人躲來京城才好過一些,可是好景不長,杜逸之的母親又患上重病。
杜逸之為幫母親治病,便在京城做些下九流的事。
就這樣勉強維持了大半年,杜逸之的母親為了不拖累兒女,居然一根麻繩吊死了自己。
杜逸之悲痛至極,但他還有妹妹要照顧。
可誰知道,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專尋苦命人,她的妹妹在外出替人做工時被一位富家公子看上,侮辱後尋了短見。
無牽無掛的杜逸之,看到妹妹跟母親一樣的死法,終於決定拿起屠刀。
但他很聰明,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哪怕以命相搏也不可能為父母妹妹報仇。
所以,他選擇了權利!
他已多年不讀書,科考定行不通,武藝也是半吊子,於是便一狠心割了自己做宦官。
短短一年,便從入宮被欺負的新人,混成蘇公公的乾兒子。
而後又成為父皇身邊的紅人,甚至讓一向疑心極重的父皇權利移交,成立了東廠。
在她最後的那幾年,東廠負責監察百官、殺伐狠厲,從前得罪過杜逸之的人更是無一幸免……
如今算著時間,應該是杜逸之一家剛從冀州逃來京城不久,他母親病重的時候。
盛知婉自然要趁著他母親和妹妹還活著,將這位能成為奸佞的狠人拉攏到自己這邊。
很快,馬車停在京城最為偏僻窮苦的黃土巷外。
“兔崽子!這是第幾回了?敢在老子的藥鋪外揀藥渣,怎麼?你當咱們藥鋪是做善堂的?”
“來人啊,給老子把他懷裡的藥渣搶出來,踩爛了!想治病還不想花銀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是!少東家!”
一家藥鋪外,瘦弱的青年被幾個夥計按在地上。
懷裡抱著的藥渣被人搶出來,狠狠丟到麵前。
青年伸出手想去將藥渣重新拿回。
一隻腳卻在這時重重踩在他手上。
幾乎瞬間,青年的臉因疼痛有些扭曲。
那身體肥胖的少東家看在眼裡,滿是鄙夷:“呦嗬,還他娘的是個強種,行啊!大孝子,你是不是很想要這些藥渣?”
少東家俯下身,看著青年忽然嘿嘿一笑,然後跨開雙腿,“想要也成,隻要你今兒個從老子的胯下爬過去,再喊兩聲我杜逸之是王八,這些藥渣,小爺就送你了,如何?”
說罷,他哈哈大笑。
周圍的夥計也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被按在地上的青年仿佛螻蟻,他垂著頭看著地麵,就在這些人的哈哈大笑中,忽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