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商行聿接過盛知婉遞來的東西,就著燭火,看清上麵場景。
凜冬、冰封航道、大火,燃燒的棉垛,以及旁邊慈濟院中哀嚎奔逃著救火的人……
最後的最後,是一群躲在不遠處身著衙役服的官爺,同幾位士紳般的人站在一處。
此畫此景,仿佛將杜逸之信中描述躍然紙上。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是畫者親眼見到了這一幕!
就連上頭的人物形態,尤其是那幾位士紳的麵部表情,都描繪得栩栩若生!
等等——
商行聿雙眸錯愕!這筆法、這畫技,好眼熟!好像前段時間他剛拍到的一幅遊園圖?
可、可這……怎麼可能?
商行聿目光緩緩、緩緩地落到畫軸尾端,幾個小小的字。
舷元子!
猜測被證實。
然而心中乍然生出的卻是萬丈波瀾!
“公主同……舷元子,認識?”何止認識!
但那個猜測,他不敢說啊!
若讓人知道無數文人墨客吹捧、連皇帝都遍尋不到的畫仙舷元子,居然是個女子!
而且,還是個不足雙十的女子……
這、這……
商行聿眼皮直跳。
盛知婉橫他一眼:“商二公子不是清楚嗎?明日還勞商二公子將這畫放出去,另外,再找幾位托客,商二公子應當知道要他們說什麼。”
“在下清楚,隻是……不知公主這幅畫,能否再添些東西?”商行聿望她。
盛知婉一愣,便見他手指不知在哪來的匕首上一劃——
當即,幾滴血跡灑落上頭。
盛知婉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連忙取了帕子遞給他。
商行聿接過帕子,順手塞進懷裡。
盛知婉蹙眉。
還沒來得及說話。
商行聿便道:“有了這幅畫仙的喋血之作,杜氏和冀州知府恐怕要完了!”
“不是杜氏,是南杜。”盛知婉糾正。
商行聿聞言忙應是。
手裡不動聲色將手帕塞得更往裡一些。
盛知婉瞧見他的動作,眼睫顫了顫也隻作沒看見。
事實上,盛知婉也不是單憑杜逸之的信畫出來的。
前世三年前,她便同幾位師傅去過冀州府,雖隻是匆匆路過,但當時景致,應與如今大差不差。
她隻要將框架畫進去。
至於畫中人,杜逸之不必說,冀州知府嚴海,以及杜逸之在信上提及的杜家其他人、她在前世也是見過的。
所以畫上她沒有細細描繪五官,但神態形容,隻要認識的,便能猜出一二。
如此,即便燒棉不是這些人親自做得又如何?
畫仙舷元子可是親眼看見了!
還用一支筆,將所見慘狀付諸筆下。
泥巴爛在褲襠裡,他們就算狡辯,又如何?
那些推崇畫仙的士族子弟可不會相信!
翌日一早。
聚賢茶樓。
作為京城最大最豪華的茶樓,原本聚賢茶樓的詩壁上掛了不少文人墨客的詩詞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