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怒火,一旦遷怒,可比真正的大火更無情。
“走吧。”
不遠處,盛知婉放下簾子,馬車調轉。
學子士族的嘴,有時威力比真刀真槍還要厲害。
但猜測終歸是猜測。
很快,便有學子義憤填膺,王淮之同另外幾位出身不錯的公子,更是要派扈從親自去冀州府查看!
冀州毗鄰慶州,京城又在慶州最南邊。
快馬加鞭,僅僅兩日,幾位扈從還未進入冀州府地界,便感覺到越往北去越是寒風刺骨,哪怕他們來之前特意穿了厚厚的皮襖、皮護手,還是有冷風從脖子處刮進去。
這裡不同冀州府內有人清雪,馬匹不好行進,好在,他們要打聽的事也不必非要去冀州府內。
燒棉的事,僅僅兩天,便傳遍了冀州地界。
“唉,燒棉這事的確有,聽說是個夥計乾的,他本來買了三斤棉還不知足,非要買更多去高價賣給彆人。”
“那要是人人都這樣,其他人買什麼?”
“黑心爛肝的玩意兒!還差點害了慈濟堂的娃子們,要不是杜老板讓人先救人,那些娃子們也得被燒死!”
“杜老板是誰?杜老板就是杜老板啊!盛世堂的老板!”
“他可是大大的好人哩,要不是他,這一個冬天,俺們村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村頭大娘一邊說著,一邊展示出身上的新棉衣,“這就是俺從盛世堂買來的棉做的,暖得很!”
幾位扈從麵麵相覷。
這已經是他們打聽的第六個村子,每個人說法都差不多。
“盛世堂……”
王淮之的扈從,終於記起來這名字為什麼聽著耳熟了。
他記得上次自家公子同慶寧公主打賭,便是因為這盛世堂?
這……不會是慶寧公主的手筆吧?!
扈從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家公子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啊。
但沒辦法,來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眾人打聽完便準備返程。
至於畫中其他的——
低價棉的事是真的,燒棉的事是真的、慈濟堂被燒也是真的!事實如此,其餘的,還用問嗎?!
百姓們相信一個夥計能做出這種事,他們可不信,公子們自然也不信!
這樣多的棉定然有人嚴加看守,一個夥計,多大能耐?
他會飛天遁地不成!
隨扈們也是百姓出身,有些人身份更加低賤,天然對著士紳階級有種對立。
幾人心中自有猜測,於是快馬加鞭,又趕回京城。
這幾日,畫仙舷元子畫作再現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不少學子專門從其他地方跑來觀看。
聚賢茶樓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而畫上的內容、猜測,也隨著每一個來觀畫的人流傳到更多人的耳中。
不少人甚至專門在此處等著幾位去冀州的扈從!王淮之等人更是每日被問上一遍。
“公子!”
“公子!”
幾位扈從回來剛一露麵,便被等待的人團團圍住。
王淮之讓扈從將打聽的消息說出來。
扈從麵帶猶豫……
“有什麼不能說的?打聽到什麼說什麼!”被眾人捧了好幾日,王淮之正是誌得意滿,當下命令扈從實話實說。
扈從無法,隻得將打聽到的消息說出,其他幾位扈從紛紛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