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說……陛下?”商行聿朝著皇宮方向指了指。
盛知婉頷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大概率是對我起疑心了,不過也沒太大關係,即便現在不懷疑,等到臨州消息傳來,很多事也不得不擺上明麵。”
經過這一次截殺,公主府又提高了護衛等級,盛知婉每次出門時,商行聿和流觴必得守在身旁。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日,刺殺的人沒來,倒是北狄那邊先傳來消息。
潞綽的人已經攻到北狄皇都外。
潞邇汗試圖用傳位詔書安撫這個向來看不上的兒子,但他此人誠信欠佳,潞綽自是不信,雙方一直僵持著。
不過想來也僵持不了太久。
密信被燭火一點點吞噬。
商行聿撇撇嘴,這潞綽真閒啊,每次江莽他們的信件中也有他的,還每次都問公主近來可好。
公主有自己在身邊,當然好。
商幼溪一直昏迷,崇晟帝也不可能等著她醒來再將盛芫莙送走。
梁嬈得知廢太子離京的消息,心中先鬆了口氣,繼而又悲上心頭。
也不知道,她的溪姐兒還有沒有能醒來的時候?
時間又過兩日。
盛知婉正在府中看書,女紅坊的掌事蔣蕪忽然來求見。
蔣蕪今年三十多歲,做事勤快,性格爽利,再加上一手好繡技,每次來向盛知婉報賬時都是笑語晏晏的。
可今日她一來,盛知婉便看出不對。
她眼內滿是血絲,眼眶也有些腫,一看便是哭過。
“怎麼回事?”
蔣蕪張張嘴,半晌才下定決心:“公主,不知……民婦能否提前支取一部分月銀?”
“可以,這些你跟賬上說便是。”女紅坊的掌事和賬房是分開的,以往有誰支銀子直接去賬上登記便可,蔣蕪怎會求到她這裡?
盛知婉覺得事情不對,果然,蔣蕪低著頭臉色漲紅:“可是民婦要支取的銀子有些多……”
盛知婉挑眉:“多少?”
“……五百兩!”
五百兩,的確不是個小數目。
蔣蕪作為女紅坊掌事,每月月例是十兩,這十兩對大戶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尋常人家而言,十兩銀子足夠一大家子都過上不錯的生活。
“是不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盛知婉問道。
蔣蕪聽著公主關切的聲音,忍不住又紅了眼眶:“今日婆母來京中尋我,我才知道小叔子被人哄著去了賭坊,欠了一大筆銀子!賭坊的人昨日尋到家中,居然……居然將我的沁姐兒帶走了!”
蔣蕪說到這,再也忍不住崩潰落淚。
她丈夫早年應征沒能回來,娘家也勸她趁年輕再找一個。可身為母親,蔣蕪怎麼舍得丟下嗷嗷待哺的女兒?
就這樣,她留在了夫家,平日不僅要照顧女兒,還要做些繡品補貼家用。
好在她在繡技上十分有天賦,沒過多久便有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