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算了,不說這些了。”
陸橋山整理了一下材料,沒什麼意思的說道。
“這消息要落紅票手裡,那可就值老錢了。”洪智有道。
“肯定的。
“彆的不說,輿論戰場就能將老頭子一軍。
“那可是岡村啊。
“手上沾滿了國人的鮮血,毫不誇張的說,就這封情報到了紅票手裡,勝過十萬雄兵。”陸橋山道。
“是的。
“老陸,你這是要存檔,還是……”餘則成問道。
“老弟。
“這種情報哪能存檔,李涯鬼著呢,誰知道機要室有沒有他的人。
“萬一走漏風聲,他跑京陵抱建豐大腿去了。
“我還怎麼看熱鬨。
“賤啊我,自己花錢搞的情報,送到機要室去。”
陸橋山市儈的乾笑了幾聲。
“那是。”餘則成微笑點頭。
“換作我,直接去黑市倒手一賣,先賺他一筆。
“什麼也沒有真金白銀重要啊!”
洪智有笑道。
“再說,再說吧。
“我先看看李涯的表現,他要還敢目中無人,那就彆怪我痛下殺手了。
“畢竟有人賣國拜鬼。
“我賣點情報,也不算什麼吧。
“二位老弟……”
陸橋山指了指二人,擠眉眨眼的笑問。
“放心,仇者痛,親者快方男兒本色,都理解。”餘則成笑著點頭。
“行。
“咖啡喝完了,我得趕緊去站長室了。
“光我在這喝。
“站長的茶還沒泡呢。”
洪智有站起身道。
“老陸,那我也走了。”餘則成也跟著一塊走了出去。
“情報真實嗎?”
餘則成邊走邊道。
“老謝從京陵搞回來的一手情報,應該是可靠。”洪智有道。
“要不我幫老陸一把,把這消息透露給……那邊。
“有句話他說的很對。
“這封情報的價值抵過十萬雄兵啊。
“這是那邊眼下最需要的情報。”
餘則成動心道。
“我覺的不對勁。”洪智有搖了搖頭。
“你需要,所以你迫切。
“我不需要,旁觀者看的可能要清楚些。
“陸橋山大清早請咱們就為了喝咖啡麼?
“他就是抓住了你需要的心理,故意引你來設的圈套。
“你想想。
“他現在立功心切,又親曆過馬奎的事,會不會已經懷疑你,或者掌握了什麼線索、證據。
“這封情報到老陸手上,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
“外界還沒有發酵。
“說明源頭就在這,你過一眼就傳出去了,豈不是告訴他,就是你泄密的?
“彆忘了,顧參謀長在車上,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國府的臉就丟完了,輿論還不得炸開鍋。
“委座最好麵子,那是要殺人的。
“他不想乾的事,讓你去乾,既可以報複李涯,順便又坐實了你通票的證據。
“這是一箭雙雕的毒計。
“你要透出去,就中計了啊。”
洪智有沉聲快語道。
“嗯。
“我確實是太心急了。
“被那句勝抵十萬雄兵給蠱惑了。
“險些中了老陸的詭計。
“這家夥真是狡猾透頂啊。”
餘則成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
“隻是這樣絕好的情報捂死了,太可惜。”他歎了口氣道。
“放心,他捂不住的。
“陸橋山缺錢,人又貪,他怎麼可能放著錢不掙,白白給李涯當守護神。
“你保持耐心,讓你的人準備好錢就行了。
“到時候肯定能拿到。”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笑道。
回到站長室。
吳敬中正抱著胳膊在閉目養神。
“老師昨晚沒睡好?”洪智有笑問。
“是啊。
“東北又來敗報了。
“照這麼個打法,馬上就要從進攻轉為防禦了。
“這幫廢物,委座飛了沈陽也是白瞎。
“看來老頭子的智慧也保佑不了他們啊。”
吳敬中杞人憂天的歎了口氣。
“是啊。
“不過緊張一點也好,馬漢三又讓劉玉珠運了一批東西去香島。”
洪智有笑道。
“嗯,這倒是個好消息。
“岡村那事……”
吳敬中眼神往陸橋山辦公室方向瞥了瞥。
“陸橋山花了不少錢,搞到了情報。
“正準備將李涯的軍呢。
“老師,其實我有一點不解,你派李涯去,一旦泄露出去鬨大了,豈不是得罪了建豐?”洪智有道。
“要得罪,也是鄭介民,我和建豐、李涯隻是受害者。
“你想想。
“鄭介民半道不上車,先跑回了京陵。
“他剛走,岡村和建豐的人就被暴露了。
“就算委座和建豐不懷疑是他泄露的,也會猜忌他,以為二廳掌握了有人會泄露的可能,而不上報。
“反而是為了一己清譽,置委座與黨國的顏麵而不顧。
“他少不了要喝上一壺的。”
吳敬中淡淡道。
“老師,那你豈不是又得罪了鄭介民?”洪智有道。
“不會。
“他走之前,我就給他打了預防針,他有挨罵被挫的準備。
“再說了,情報是陸橋山泄露的。
“他的人壞的事,怎麼能栽到我的頭上呢。
“真要到這一步,咱們就綁了盛鄉,去京陵討說法去。”
吳敬中老謀深算的笑道。
“老師真是走一步,看一百步啊。”洪智有道。
“不看遠點不行啊。
“得留著老命抱孫子啊,要不撈這麼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呢?”吳敬中歎道。
“最近有沒有什麼好活?”他問。
“有倒是有。
“保安旅田太太的侄子,想進黨通局工作,必須得是內勤編製,願意出六千美金。
“您看要不要接?”
洪智有問。
“我記得他兒子當年欺負了人家閨女,咱收錢放人,然後他兒子意外被學生刺殺身亡,是田旅長家的事吧?”吳敬中問道。
“是。”洪智有點頭。
“所以,他們現在對這個侄子看的很重要,可能要過繼。
“年輕人就想去黨通局。
“這不,田旅長在馬王鎮黑市上敲詐過孫傳誌親戚的錢,雙方不是很對付,沒好意思找門路,求到我這來了。”
洪智有端上茶,一邊解釋道。
“這就是閒的。
“跟孫傳誌不對付,還非得往上去湊,這不存心找不自在嗎?
“實在不行,讓他來保密局聽差。”
吳敬中道。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們家那侄子認死理啊。”洪智有亦是搖頭發笑。
“能辦嗎?”吳敬中問。
“能。
“隻要有錢,就沒有辦不了的事。”洪智有道。
“嗯。
“你去辦,他家侄子不是寶貝疙瘩嗎?
“開價一萬美金。
“另外黨通局那邊需要疏通的錢,也得由他們自己出。”
吳敬中下令道。
“明白,我這就安排。”洪智有道。
正說著,李涯走了進來。
“智有,我剛剛看你辦公室門沒關,你那東西可不少,得當心點。”他看了洪智有一眼笑道。
“咱們就是乾保密工作的,誰敢在站內偷東西啊。”洪智有起身,整了整西裝道。
李涯眉頭一挑:“老弟,那可說不好。
“指不定咱們站裡就有賊呢。”
“行,那我就去關了,謝謝提醒。”洪智有知道他有話要說,走了出去。
待洪智有一走,李涯帶上了門。
“說吧,這回又盯上了哪個賊。”吳敬中給他倒了杯茶,笑問道。
“老師,瞧您說的。
“我記得當初您給我們上課時說過,一名優秀的特工要隨時保持懷疑的態度。
“學生這可是學以致用。”
李涯貧了一句。
“所以,你就覺的我當的家,家裡個個都是賊?”吳敬中道。
“沒有。
“個個是不可能,但極個彆還是有的。
“老師,上次我跟您說黑市上有關深海的情報,想申請十萬美金的情報資金,您還記得嗎?”李涯問道。
“嗯。”吳敬中淡漠點了點頭。
“李涯這事辦不成,我問過毛局長,總部現在吃緊,彆說十萬資金,就是一萬資金也不願意撥啊。
“人家毛局長說的很直白,你一個搞情報的還專門去買。
“到底是那幫黑市販子是保密局。
“還是咱們是保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