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田、張萬禾都在,周忠身負多處劍傷,肩頭還插著一隻利箭。
屠龍田道:“周大俠這是遇到硬茬子了?”
“當家的說著了,唉,輕敵所致。”周忠歎氣回道。
這時徐亦航趕了來,一進門便說道:“老周細細說來。”
周忠自跟隨徐亦航行走江湖以來,這是頭一次栽跟頭,臉上有些掛不住,片刻後才說道:“我跟隨礦山的那三位頭領往北去,一路行了四五十裡,並無殺手攔截,老周我尋思既然接了這差事,索性便將人安全送到。第一日傍晚,我尾隨他三人入住路邊民驛,本打算好好歇歇,可這酒菜還沒下肚,卻見那田頭領鬼鬼祟祟地民驛外與人會麵。”
屠龍田與張萬禾聞言互視道:“田陵也被收買了?”
張萬禾道:“田陵向來不願參與幫中決議,一切都以大哥你為主,做事又謹慎周全,所以年僅三十出頭便被提拔為了頭領,也是外派頭領中唯一一個支持大哥投效北周的。”
屠龍田說道:“正因如此,我才打算親自走一趟北邊。算了,還請周大俠繼續說。”
周忠說道:“與田頭領會麵的是一青年人,老周我就尋思這裡麵必有秘事,待他二人分彆後,我斟酌了斟酌,便一直尾隨那青年,直到開陽縣外一處軍營!”
張萬禾說道:“開陽縣外,隻有城東鎮武司那一處營地。”
屠龍田點了點頭。
這空當,寨裡的大夫來了,為周忠清理包紮傷口。
徐亦航問道:“那你又是怎麼折騰成這副模樣的?”
周忠回道:“老周我就想入那軍營一探,看看能不能探聽點消息,誰知剛偷入營地便發現了,那青年人竟是早就察覺到了我,一路默不作聲便是想將我引到軍營生擒。”
徐亦航說道:“老周你怕是要壞了大事!”
周忠說道:“本來以我的武功突出重圍輕而易舉,可突然出現一粗猛漢子,一雙肉掌功力極深,又有兵卒官差掠陣,老子才敗下陣來,能逃脫出來都是萬幸。”
屠龍田說道:“那粗猛漢子是鮮於威德!”
張萬禾問道:“周大俠可有甩掉追兵?”
周忠說道:“老周我是誤入灶房,點了把大火才逃出來的,那幫人尋不到我,又急著救火,自是沒人追來。”
“你的麵具呢?”徐亦航徐然發現周忠臉上乾乾淨淨的,那半截麵具沒了。
“啊?”周忠這才發覺戴了一兩年的麵具丟了,說道:“想是打鬥時掉哪了。”
徐亦航說道:“罷了,事已如此,走一步看一步,隻是不知北邊礦山的那三位頭領如何了。”
張萬禾說道:“應是無事,鎮武司若要對他們下手早就動手了,隻怕是鮮於威德另有打算。”
幾人正在談著,屠龍田的親信闖了進來,說道:“當家的,鮮於威德帶人來了!已進內寨!”
堂中四人大驚起身,徐亦航拉著周忠急躲進了密室。
屠龍田看著地上的血跡和堂中那手足無措的大夫,情急之下,拔出張萬禾腰間長劍,一劍劃傷了左臂,低聲說道:“若是鮮於威德問起,就說你我比試切磋,誤傷了我。”
張萬禾點頭回應,那大夫心領神會,急忙上前給屠龍田治傷。
這時鮮於威德陰著臉大步進了來,說道:“屠當家的?”
屠龍田故作驚訝,說道:“呦,什麼風將大人吹來了?大人這是遭了什麼事,一臉不悅?”
鮮於威德瞧見了屠龍田的狀況,冷聲問道:“屠當家的這是被人傷了?”
張萬禾搶先回道:“多謝大人關心,是在下不小心,與兄長切磋時誤傷了兄長手臂。”
鮮於威德說道:“哼,那就好,隻要不是擅闖我大營受的傷便可!”
屠龍田驚詫道:“大人這是何意?你我同為朝廷效命,今日來我寨裡如此這般,是我屠某人哪裡得罪了大人?”
鮮於威德聞言臉色略有緩和,說道:“今日一賊人闖我大營、燒我營寨、殺我官差,在下聽人說,曾在貴寨見過那賊人!”
鮮於威德說著扔出一物件,赫然便是周忠那半截麵具。
鮮於威德說道:“這賊人數日前曾來此地,兩位當家的給我個解釋吧!”
屠龍田暗道不妙,張萬禾卻是嗬嗬笑道:“大人忒過疑心了,這人確實來過,就是鮮於大人來搜查強弩、盔甲的那日,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年輕人。”
鮮於威德問道:“他二人姓甚名誰?來此作甚?!”
張萬禾說道:“戴麵具的自稱金斧周忠,年輕人喚作徐亦航,蜀地人士,在下也略有耳聞,近兩年在蜀地確有這麼兩個人聲名鵲起。南齊禦監司追殺八卦派商西韻,好巧不巧的,鄙幫幾個弟兄被誤傷,他二人便是護送受傷的幫中弟兄,來討個人情的。”
張萬禾如此實話實說,卻是一步高招,就算他不說,徐、周二人的身份早晚會讓鮮於威德查出來,還不如此時用來博取鮮於威德的信任。
這時屠龍田故意說道:“不知鮮於大人是否知曉,鄙幫馬大成被人殺了!”
鮮於威德卻是裝作沒聽到,心中暗道:“哼!本使的得力乾將李成孝還不見蹤影了呢!蜀地人士?難道是南齊朝廷的人?也想招攬東海幫?”
屠龍田點到為止,並未繼續追問。
鮮於威德糾結於李成孝的去向和周忠的來路,又見在東海幫也查不個所以然來,說道:“今日是在下莽撞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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