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又問道:“你師父是哪位高人?”
徐亦航又撒謊道:“恩師名諱,我亦不知。”
“可有師兄弟?”霍英竟跟徐亦航聊起了家常。
“恩師隻我一個徒弟。”徐亦航這話倒是實話。
霍英歎息道:“你這劍招與我派的落虹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以自身真元引動天地之勢,可惜嘍,你隻練了個皮毛便要失傳了。”
徐亦航暗道:“以自身真元引動天地?真元?”
霍英說罷大踏步攻向徐亦航,徐亦航大驚,急忙運氣以肉掌相迎,隻盼著混元掌掌勁能夠接住霍英的劍虹。
飛劍如電,這一劍若是刺實了,徐亦航的一雙肉掌非廢了不可。
叮當一聲響,一柄長斧橫到了徐亦航身前,可強大的撞擊力竟將長斧震了回來,斧柄直接砸到了徐亦航胸口,持斧的周忠也被震得連退數步。
徐、周二人連人帶斧被霍英一劍震退,徐亦航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兩人麵麵相覷,看來今夜是難以取勝了。
內院裡這三人纏鬥,外院卻漸漸沒了廝殺聲。
霍英疑惑間收劍往外院眺望,卻見數十人手持短弩衝了進來,後麵緊跟著一個胖子晃悠了進來。
霍英暗忖道:“外院的弟子呢?”
衝進來的正是餘巳仁與數十健卒,餘巳仁手捋短須洋洋得意,緩步來到徐亦航身邊,說道:“還得老餘我啊,力挽狂瀾。”
徐亦航略一調息,問道:“你又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這麼快就將人家的弟子都放倒了?”
餘巳仁得意的低聲說道:“彆忘了餘某出身唐門,‘春意盎然’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徐亦航說道:“得,今夜首功當屬你餘胖子,到時我為你邀功。”
這空當,內院剩餘的十幾個飛劍弟子已退到霍英身後。
霍英不愧是老江湖,形勢扭轉卻看不出神色變化,仍舊是一臉風輕雲淡。
霍英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幾十張弩,這可不是普通江湖勢力能夠擁有的。”
徐亦航道:“霍門主當真英雄,可惜你我立場不同,不然在下還真不願來找貴派的麻煩。方才你強我弱,可此刻我為刀殂,門主不如棄劍投降,還能保得性命。”
徐亦航又犯老毛病了,又想保全對方了。
霍英冷笑一聲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有一往無前之銳氣,豈能一處於頹勢便低頭求饒!何況你等也未必留得住我!”
徐亦航正要再勸一勸,身旁周忠卻是低聲說道:“彆忘了齊王的意思!你小子不想活了,老子我還沒活夠呢!趕緊的,亂箭伺候,將他們射殺得了。”
徐亦航餘光瞟了周忠一眼,沒說話,但心中卻是糾結了起來,周忠說得沒錯,如果放過了霍英,齊王絕對會拿他治罪,但讓他殺了霍英、鏟平飛劍門,他又有些於心不忍,這飛劍門上下並無惡人!
餘巳仁這時也低聲說道:“惜英雄沒錯,但是齊王可不憐惜你,今夜不是霍英死便是你死,你好好想想,羽翼未豐之前還不能跟齊王翻臉,況且外院那些飛劍弟子已被我下令殺了。”
徐亦航聞言一愣,滿眼不可置信,說道:“老餘你何時變得這般心狠手辣了?”
徐亦航吃驚於餘巳仁的狠辣,卻全然忘了方才在飛劍門院牆外,他的命令便是殺人滅門。
餘巳仁也不解釋,隻說道:“為了你的身家性命,餘某願做那雙手沾滿鮮血的惡人。”
霍英見著三人低頭私語,也不著急,隻吩咐身後弟子悄悄後退。
徐亦航終是拿定了主意,“放箭!不留一個活口!”。
利箭呼嘯破空、箭簇閃爍寒光,霍英舞劍格擋,那長劍舞得密不透風,那劍虹如同飄帶般飛舞,竟是將弩箭擋下了大半,飛劍弟子得霍英掩護儘數退進了堂屋。
徐亦航拔出餘巳仁腰間長劍,對周忠說道:“上,隻憑短弩奈何不了霍英!”
霍英擋下弩箭,見幸存弟子都退進了屋內,便也抽身疾退,徐周二人剛奔到屋前台階處,那霍英已然進了屋關了門。
徐亦航等人立在屋外,身後短弩連續不斷的往屋裡射箭。
徐亦航道:“若是貿然強攻,隻會讓弟兄們徒喪性命,可在這屋外圍著也不是辦法。”
周忠道:“院內有火把油燈,放把火便可。”
餘巳仁也不等徐亦航授意,便吩咐胡抗放火去了,不多時,這飛劍門內院堂屋已是燃起熊熊大火,卻不見有人衝出屋來。
胡抗一直帶人戒備在那堂屋外,見事有蹊蹺便奔到徐亦航等人身前,說道:“大人,這般熊熊大火,已將那堂屋燒透,卻無一個人出來,會不會有暗道,人已經逃了。”
徐亦航說道:“等大火熄滅,再查驗一番便可。”
徐亦航又轉頭對周忠說道:“老周,你帶幾個弟兄沿這大院外圍尋一遍。”
。。。
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蓋平山翹雲峰,整個峰頂飄散著一股焦糊味,徐亦航等人立在飛劍門院外,身後已是一片焦土。
“山高林密、岩壑清幽,如此雅境,你我竟在這殺人滅門、毀屍滅跡。”徐亦航摘下蒙麵的黑布,深吸了一口山林間的清爽氣息,說道。
周忠道:“可惜被霍英那十幾人跑了,幸好還有飛劍門這百餘條人命在,不然沒法跟齊王交差。”
餘巳仁點頭道:“老周說的不錯,好了,天已放亮,我等還是趕緊離開此地的好,若是撞上外人又要多些麻煩。”
“走。”
徐亦航等人迤邐下山,那翹雲峰密林裡卻有一人目光如炬,將徐亦航的模樣瞧了個仔細。這人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飛劍門掌門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