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和最後大雁的聲音一模一樣,顯然也是來自於他的“姐姐”。
薑落愣在了原地,“怎麼會……你從來沒和我說過……”
薑沉魚聽見了,敲打著鍵盤的手也頓了一下,但並沒有回頭。
而是對著下麵的人介紹道:“我叫薑沉魚,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我媽媽本來給他取名叫薑落雁,但是他嫌“雁”太難寫,所以在上學的第一天,就哭著求我媽媽把名字裡的“雁”字給去掉了。”
“我們小時候關係很好很好,好到不管做什麼事兒都要一起行動,就連我受罰,他都會跟我一塊兒,他說我們是姐弟,也是天下最親密的朋友。”
“大概是我十九歲的時候吧,我在……很遠的地方工作,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我的弟弟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他說他很孤單,很寂寞,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明白他的想法。”
“當然,我的弟弟給我打電話並不是為了來找知心姐姐的,他隻是高三逃課上網,沒錢交網費了,來找我要錢的。”薑沉魚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她都知道,但是那時候的她太偏執了,她覺得弟弟真的很在意她。
就像是舔狗一樣,會忍不住想,他對她隨口說的那句話,是不是就是在傾訴心情呢?
然後她就隨便接了一個任務回了家裡,可回家幾天,薑落日日都在網吧。
她勸他去學校,換來的隻有無儘的爭吵,和薑落的厭煩。
恰巧她當時接的那個任務的雇主是一個很厲害的計算機大佬,她給大佬免了單,隻讓他按照她的理念,做出了這個遊戲。
怕薑落會玩膩,這個遊戲設置成了隨機的數值。又怕薑落會孤單,又花了一筆錢用於維護遊戲係統費用,然後讓更多的人看見,來玩這個遊戲。
她把這個遊戲叫做雁歸來。
“是沉魚落雁的雁,也是那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從我身邊飛走的雁。”她冷漠地講述著曾經想想都會痛的事情。
“設置這個彩蛋就是期盼他寂寞的時候,看見了這隻魚,然後能想到我。”薑沉魚歎息,“可惜,並沒有。”
或許也想過,隻不過可能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這隻“魚”活下來,隻想讓她死得更快一些吧。
“今天偶然聽見他要把這個遊戲賣掉,我其實是高興的,把遊戲賣掉,再也沒人知道遊戲裡的這個可笑的彩蛋,也再不會想起所謂的沉魚落雁。”薑沉魚嗤笑。
轉頭看向已經傻了眼的薑落,“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這個遊戲來貶低彆人,更不該去弄壞彆人的心血。”
薑落錯愕地看著薑沉魚,沒想過這個奇奇怪怪的彩蛋,更沒想過是薑沉魚會為了顧安樂來揭發他。
“你騙人,你連一天學都沒上過,你從哪兒認識的計算機大佬?誰能為你作證?”顧安樂抵死頑抗。
剛剛薑沉魚講述的時候把自己“接任務”這件事隱去,隻說了自己偶然認識了一個玩計算機很厲害的程序員。
“我能。”最後麵的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站了起來。
眾人回頭,不認識的人一臉不解,認識的人卻已經大吃一驚。
這不是國內最大的遊戲公司的創始人詹北嗎?
但是詹北十分社恐,隻負責遊戲項目,早就不出來活動了。
詹北卻不見往日的社恐模樣,快步走了上去,“山……薑小姐,好久不見。”
聽薑沉魚剛剛說話隱藏了她的工作內容,他想她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職業的。
薑沉魚好一會兒才認出了他是誰,愣了一下,“你怎麼過來了?”
“當初隻有一麵之緣,也沒能留下您的聯係方式,一直想找您也找不到。”詹北激動道:“聽說有人要把雁歸來給賣掉了,我以為是您,就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
“沒想到遇見一個……啊,不對,一對臉皮厚的人?”薑沉魚替他把後麵說不出來的補充完整。
詹北點了點頭,手局促不安地蹭著自己的褲縫,隻傻嗬嗬地笑著。
坐在前排的人看見不露麵的大佬露麵,連忙走了過去,“詹總,先入座吧,我們一定會嚴懲投機取巧的學生,我們還有一個壓軸項目,可以一塊兒來期待一下。”
一邊說,一邊對旁邊的安保遞了一個眼神,安保立馬上前來控製薑落。
薑落被嚇了一跳,剛想大喊,就被捂住了嘴巴,把人給拖在了旁邊。
詹北看了薑沉魚一眼,詢問薑沉魚的意見。
薑沉魚點了點頭,也不管詹北要拉她,就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顧謹言早早地就對她伸出了手,接她回來。
“不管是姐弟,還是朋友,你的愛都很拿得出手。”顧謹言安慰了一聲薑沉魚,“我們無愧於心,就足夠了。”
薑沉魚的嘴巴立馬噘了起來,剛剛在台上和薑落對峙的時候都沒難受。
現在聽到顧謹言的話,鼻子卻忍不住泛酸。
她想念的那隻大雁沒有回來,終究還是遺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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