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冥……,是晦暗,遙遠,沒有邊界的意思,類似於混沌之態,就像黑夜與白天的分界線,模模糊糊,沒人分得清!”伊香鳶輕悠悠地說著。
“晝夜交替,杳冥無跡,白天黑夜的交界,其實就是灰色地帶!灰色地帶,本來就是很難評判的區域!”淩禹回答道。
伊香鳶似乎不太認同,說道:“灰也是由黑白所構成,隻是角度不一樣,看到的顏色也不一樣,你把灰顆粒放大,能看到黑與白混雜的粒子,把黑白方格縮小,又重新變成了一抹灰!能看到什麼,取決你站在什麼樣的角度,怎麼去看待它!”
“灰不是黑白的分界咯?”淩禹第一次聽這種說法,很是不解。
“黑白永遠同時存在,有白天就有黑夜,有陽光就會有陰影。你看到了黑,是因為你處於陰影中,看到了白,因為你站在陽光下,黑出現時,白並沒有消失蹤影,白顯現時,黑也並不是不複存在!它們一直都在!”伊香鳶一番話頗有哲理,理解起來頗為費腦。
“不是很理解!”淩禹皺起眉頭,似乎並不喜歡被人反駁。
“黑白有界,隻是理論,實際上,黑白並沒有界線,沒人知道黑白的界線是什麼,也沒人見過,灰隻是黑白的融合態,終究,還是黑白!”伊香鳶答道。
“那這樣,善惡豈不是也沒有分界?”淩禹繼續問,滿臉困惑。
“人是善惡的混合體,隻是不同人,善惡占比不同。單論人,善惡沒有分界,單論事,也是一樣,但要是把人和事結合起來,把它局限於某個特定範圍去看,善惡就有了分界。”伊香鳶繼續回答。
“哦?是這樣嗎?”淩禹依舊半信半疑,人都是這樣,對於自己不理解、沒見過的東西,都會在一開始抱持懷疑。
伊香鳶不置可否,她不喜歡說服彆人接受她的觀點,她認為,思想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雖說思想也可以受環境束縛、影響,不過相對而言,是最容易獲得自由的部分,大家應當擁有自由的思想,這是生而為人的權利,遇到有人觀點不一致,她也不會竭儘全力辯駁,試圖說服他人服從自己。
她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了淩禹,裡麵是洗好的外套,打開袋子,取替豬飼料味的是青檸香。
“喲,這麼快就洗好了?”淩禹接過袋子,似乎有些驚訝。
“我打算早點回家,東西自然得早點還給你。”伊香鳶這次來,沒帶夠衣物,竭摩島天氣驟變,氣溫下降不少,她今天又淋了一場大雨,再待下去可能要生病。
“什麼時候回去?”淩禹問道。
“明後天!”伊香鳶答。
“恩?這麼早就回家?不多玩幾天?”淩禹抬起頭看向伊香鳶,眉頭輕皺,丹鳳細眼竟睜成了圓眼。
“不了!”伊香鳶沒有說明原因,隻淡淡回了兩個字。
“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淩禹緊接著問道。
“不知道!”伊香鳶看向他,似乎能從他眼睛裡看到期待,“但肯定還會來!”
淩禹笑得雙眼眯成了兩道縫,說:“下次來,記得聯係我,請你看表演哦!”
“好啊!”沒聊幾句,伊香鳶就以收拾東西為由離開了。
山洞去了,奶糕也吃了,仍舊是沒打聽到多少有價值的線索。
竭摩島主人的身份仍是一個謎,大家都不敢提這個人,既然隱藏這麼深,肯定是不想讓人知道,那麼,漢森很可能隻是個幌子。
奶糕店的店員說,顏默的男友身高不算高,整張臉封得很嚴實,生怕讓人認出來似的。
伊香鳶知道為什麼,他是幫凶,當然不想被人認出來了!隻不過,顏默不會覺得他很奇怪嗎?即便是名人,也沒他這麼誇張吧?也不知道,他是耍了什麼詭計,才沒讓顏默生疑!
至於仙女洞,的確很是詭異,傳說詭異,洞穴也詭異!伊香鳶又想起了昨晚的夢,夢裡的山洞和仙女洞不能說完全一樣,也有個九成相似,夢中的怪物真實存在嗎?還是說,僅存在於夢境之中?
十幾天前,菊侖公墓的那場雷雨,將鐵三角送到了萬詩彤那兒,接著又將三人指向了畢思家,他們這才知道竭摩島的存在,截至此處,伊香鳶覺得查案過程太順,順得不太正常,仿佛有股神秘力量,刻意製造了一場雷雨,將三人引向了竭摩島。
但第二天的事件,又正好相反,將三人攔截在了登島前,攔截是凶手所為,那引導呢?又是誰的傑作呢?難道是超自然力量?想到這,伊香鳶想起了那個怪物,以及,怪物口中反複叫喊的容器,伊香鳶不知道容器是什麼,但感覺像是怪物渴望的東西。
伊香鳶回到住所,第一時間給童汐撥了電話,不過,出乎她的預料,案件居然有了進展,頓時,她笑得合不攏嘴。
“真的嗎?小汐,我就說你行!”伊香鳶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分享傷痛的朋友隨處見,可真心祝賀的朋友並不多!看到童汐成長迅速,伊香鳶發自內心為她感到高興!
“害,還是你指導有方,我按照你說的,找了地下作坊,沒想到,還真找到了一家小店,欸,你彆說,可隱蔽了,居然偷摸開在廢棄街區,雖說隻是小店,但品類齊全,想做什麼都可以預定!”童汐說道。
伊香鳶安靜聽著,一言不發。
童汐繼續說:“這家店的老板說,一年前,有人來店裡找他,預定了一款機器狗,外觀跟五黑犬一模一樣,隻不過,那人並沒有說明製作原因,要是知道那人是拿著機器狗去犯罪,他肯定不願接這個單!”
“那他有那人的身份信息不?”伊香鳶問。
“當時他小店剛開張,為了招攬生意,沒有要求客人登記身份信息!”童汐停頓了片刻,回答說。
“這?”伊香鳶無奈地說道。
“不過,他說他記得,那個人的嘴上有疤,嘴角兩邊各一道,彎曲向上,看上去就像是延長的微笑!那道疤過於顯眼,他一記就記了一整年,驗收成品那天,那人給機器狗取了個名,叫小五,因為那人姓伍!”童汐語氣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