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既震驚又窘迫,萬沒料到一直稱為大哥的人竟有如此心意,她不知如何麵對。此前,她十分佩服這個侯兄,將他視為自己的智囊,如今,這個侯兄已不是純純的智囊而是一個狂熱的追求者。
“侯兄請起,”元英沒有辦法,隻能請侯長海起來,她扶著侯長海的胳膊使勁的向上拽,口中說道,“侯兄今始,免了這份心思,侯兄不可再有這樣的想法……”
日久生情,侯長海不願起來,也許在他的心裡他早就想在元英麵前訴說自己的愛慕之意,如今正好碰上機會,他怎會輕易放棄?
“希望元將軍為我放棄從前的想法,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元英熱淚滾滾,她知道,除了秦江月,侯長海也不失為一個可敬的人,隻是她從來就沒想過嫁人的事。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她一直在想,她是不明真相的人眼中的逆臣之子,她有什麼資格去嫁人?就連她的救命恩人她都未敢答應,她怎麼會答應侯長海呢?
“到現在為止,我還在隱姓埋名,我還不敢公開我的身份。我若公開,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嗎?如果侯兄能站在我的角度看,你會理解我的。”
元英已將話說得透透的了,好像句句在理,侯長海似乎也無話可說,可是他沒有配合元英站起來,他還要爭取。
“我可以不要你的真實姓名,可以不要你的真實身份,你還是眾人眼中的元將軍就行了。”
“這怎麼可能?不倫不類,傷風敗俗,我是不會做的。我恢複真實姓名的那一天,一定是我父昭雪的那一天,隻有我父昭雪我才能考慮我嫁不嫁的問題。”
“那我就等著!”
“侯兄不要等著,何年何月我父才能昭雪?你豈不是浪費了大好年華?”
“我願浪費!”
“你浪費得有用嗎?”此時的元英實在沒有辦法說服侯長海,眼見侯長海伏地不起,異常窘迫中,元英說出她最不想說的話,“抱歉,如果有一天我想嫁人,是因我父已經昭雪,他的功績被人寫在史冊上,但,我要嫁的人並不是侯兄,而是另有他人。”
“啊……”侯長海一怔,眼中露出失望,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心中暗想,他如此細心的觀察,怎麼就沒有看出元英已有心上人?
侯長海無法再言語,元英已名花有主,而他,不過是可憐的追求者。元英呢,也無言可說。她恨這個追求者不是彆人,而是一個滿有智慧的才子,一個助他複仇的人。
兩個打開天窗說亮話的人,此時,無比的尷尬,誰都不知道下一秒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靜靜的小屋死一般的沉寂,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過了好久,元英突然跪在了侯長海的麵前,她熱淚盈眶,嗚嗚咽咽地說“侯兄見諒,小妹此生定將侯兄當作自己的親兄長,有侯兄這樣的兄長,小妹活在世人不但臉上有光,活得有趣,還不易犯錯。”
侯長海見元英如此傷感,也掉下了眼淚。他哽咽地說“元將軍此生坎坎坷坷實屬不易,為兄不想為難元將軍,願元將軍好自為之。”
至此,一塊看不見的陰雲就此消散,兩個人又恢複到從前。
吃過午飯,元英決定到青蓮寺去一趟。
“到那邊看看,了解一下周圍的情況,不然,我們晚上怎麼行動?”
“我們得知道徐洪的住處,以及他夜晚的習慣。”
“我拿這個饒餅箱,你跟在我的身後,我們進到青蓮寺,問他們買不買燒餅?然後我們將嶽陽引出來,讓他告訴我們徐洪夜宿的房間。”
“好吧,我們這就走。”
元英拿起那個裝有燒餅的食箱,與侯海一道去了青蓮寺。
兩個人以賣燒餅的名義進到青蓮寺的院子裡,在院門口元英發現東偏殿的北麵站著一個人很像嶽陽。
她與侯長海向西偏殿那邊走去,走過幾步後,確定那個人就是嶽陽,便向他揮手。
嶽陽見一個老翁拿著一個食品箱向他走來,知此人就是元英,也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