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很好。
京北城市的綠化工程做得也相當不錯。
寬闊的車行道兩邊都是一大片姹紫嫣紅的綠化帶,京北靠海,四季如春,即便是在冬天,花紅柳綠也不遜春天。
碩大的繡球花開著,車輛如織,勁風掃過,花瓣洋洋灑灑飄落,卷起陣陣香風。
冬日暖陽穿透長長的枝丫,細碎的打在黑色漆身的邁巴赫車上,如王者臨世,有股與生俱來的傲氣。
四車道相反的方向是綠燈,灑水車緩緩駛來,長水管迎著往上噴灑,均勻的水線在空中劃出,和折射的光線撞在一起,畫出一圈圈漂亮的彩虹。
聶行煙追著彩虹看過去,視線瞥進半敞開的車窗內,駕駛位上那位西裝革履,左手食指帶著眼熟的銀戒,正一搭一搭又帶著漫不經心,敲著方向盤的人。
淩東言?
恰好副駕駛的人在跟他說著什麼,他側頭看過去回應,剛好露出視線的一角,足以讓聶行煙看清那人的長相。
是個隻看一眼就覺得十分有氣質的漂亮女人。
穿著一件紅色真絲襯衫,耳垂邊點綴珍珠耳環,飾品簡約不接單,很有品味。
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不知道在和淩東言說什麼,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那一瞬間,聶行煙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所以,是昨晚她說的那些話,徹底點醒了淩東言嗎?
那她和他,應該是結束了吧?
分手就是要體麵,誰也不用說抱歉。
更何況,他們一開始的關係,本來就見不得光的。
好像是等頭頂上另外一隻靴子徹底已落地坦然,又好像突然間覺得本應該就是這樣。
這女人從未見過,是他之前說過,正在努力追求的女人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做糾纏。
可是嘴上是這樣安慰的,聶行煙心底還是有點異樣。
他這算是無縫銜接嗎?
前麵紅燈倒計時越來越近,她自嘲了一下,拍了拍臉頰兩下,迫使自己冷靜。
聶行煙你想什麼呢,好女人誌在四方,一個男人而已,世上好男千千萬,不行咱就換,至於在這裡自怨自艾嗎?
邁巴赫那頭的淩東言眼神似乎朝某處瞥了一下,隨即又抽回來,風吹無聲般令人沒有半點察覺。
紅燈跳到最後一秒,他踩下油門,車窗緩緩升起,邁巴赫的車輪轂踩滑過水漫泥濘的地麵,極快的朝前奔去。
邁巴赫車身穩重,無論速度多快,坐在裡麵除了舒適,不會有其他任何不好的感覺。
沈漫一改剛才的優雅,板正的後脊背在車窗關嚴以後完全鬆散下來,也不管靠著椅背頭發會不會弄散了,她摘下眼鏡,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
困。
“昨晚半夜讓我買最近航班緊急回國,一大早又來接我,繞了京北二環一遍,跟做賊似得蹲守在人家車後麵,又把我帶到她眼前晃悠一圈……”
“淩總,之前慕遠老是說你把他當牛馬使喚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誰家好老板會讓員工不顧死活的回來啊?
“德國跟中國七個小時的時差,我到現在沒合眼,老板,你良心不會痛嗎?”
沈漫是優行總部的高級研發工程師,昨天接到電話還以為是優行在京北的鋪建出了問題,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發現屁事沒有,就帶著她沒事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