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府。
一身便裝的馬國成一手拿著棍子不住揮舞,一手將一尺見方的箱子直接扔到府外。
“田文靖,我乾恁娘!”
“你一個五品官,什麼檔次,跑來賄賂老子!”
“老子奉旨賑災,豈會跟你同流合汙,做這些烏七八糟的爛事?”
“……”
被趕出府的人似想到什麼,將滿地的金銀珠寶收起來,狼狽離去。
馬國成抄起棍子對著左右門房一人一棍子,“瞎了你們的狗眼,這種人再放進來,老子打死你們!”
門房驚疑不定,連聲應允。
馬國成丟了棍子,恨恨回去,不多時往門口貼了一張龍飛鳳舞的大字,上書“謝絕訪客”。
故意放慢腳步,暗中窺伺的田文靖瞥見這一幕,不由皺眉,加快速度離開。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廉親王府。
田文靖躬身垂首,“王爺,那馬國成跟吃錯藥一樣,昨天跟今天,下官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去送禮,他都不收。如此作何道理?”
蕭榮端坐梨花木椅,麵容恬淡,一手示意對方落座,一手握書。
他示意一旁端坐啜飲的黑衫文士,“公孫先生覺得此事如何?”
公孫行放下茶杯,輕搖折扇:“王爺,此事不簡單啊!”
“願聞其詳。”
“如這位田大人所說,以往馬國成會利用一切差事受賄斂財,這次接了賑災的差卻分文不收,有悖常理。”
若要從中撈取好處,從戶部到地方,層層官員都要打點,由不得不提前與朝中大臣結好關係。
可他們二人都不收,那就是不想收……不對,是不能收!”
田文靖疑惑,“不能收?”
公孫行點頭,“女帝任用此二人皆是按律當斬之人,看似示弱妥協,實則高妙!”
蕭榮也抿了一口茶,“如何高妙?”
“其一,若二人收受賄賂,女帝再斬他二人,滿朝文武誰敢再有異議?百姓知道女帝斬貪官,又會如何?
其二,二人不受賄賂,用心賑災,免去死罪。女帝趁此機會向朝臣展示帝王氣度,緩和與部分朝臣關係。”
這其三……”
公孫行麵露沉吟,似在猶豫。
田文靖拱手:“公孫先生,其三是什麼?還請賜教!”
公孫行眉頭緊鎖,先是側首沉吟,後又摩挲下巴,似有不解,“其三,是女帝裡子麵子都要。”
蕭榮皺眉,“裡外裡都要?”
“不錯!”
公孫行起身踱步,“按王爺所說,朝堂上二人上朝之前分明是得了女帝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