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愛卿,你所獻的與羊毛與魏綾之計一旦實施,將由錢先生運轉。
至於對韓出兵……”
蕭綽看向顏夫子,沒有繼續了。
顏秋則與錢不韋對視一眼,後者拱手道:“顏夫子,我滿身銅臭,所說所講,不宜先煞風景。”
顏秋歎道,“老朽所問,又何嘗不是累及無辜。”
他看向許良,“老朽出發前有一問不明,想請教許大人。”
許良征詢看向蕭綽,發現後者神色複雜,期待、愧疚。
愧疚?
“顏夫子言重了,小子哪敢言教?”
不看僧麵看佛麵,這可是皇帝的老師!
顏秋不置可否,“其一,古時茹毛飲血,女子當權,人隻知其母,不知其父,是為蒙昧不化。
又聖人有言‘女子誤國’,謂之女子不可為帝。
後男子建國,聖皇製禮,始稱教化。
如今大乾以女子為帝,列國皆稱大乾蒙昧,不複教化,何解?”
許良錯愕,當著女帝的麵提“女子誤國”,還說女子當權是開曆史倒車,這老頭夠勇的啊!
不過再看女帝蕭綽,麵上並無太大波瀾,隻是看他的時候帶著期待跟鼓勵。
許良心思一動。
是女帝想說服顏秋魏伐韓奔走造勢?
還是老人作為大乾大儒遊學,怕被人問這個問題,提前準備答案?
這個問題……壓根難不住他!
許良拱手笑道:“顏夫子,不管誰說這話,放到下官麵前是一定要唾他一口的。”
“嗯?”
顏秋皺眉,“為何?”
上官婉兒也擔憂地看了許良一眼。
這許良,怎敢在顏夫子麵前大放厥詞?
錢不韋目中露出訝然。
隻有蕭綽期待看向許良。
她知道,許良說的話看似匪夷所思,實則大有深意。
許良嗬嗬一笑,“古時人知其母不知其父,不是女子當權所致,而是男人弱小所致。
彼時沒有耕種,沒有畜養,果腹唯二:女子采集,男子狩獵。
狩獵收獲不穩,難保溫飽。采集卻可果腹,保證種族、血脈延續。
所謂蒙昧、教化,前提是血脈、種族得以延續。”
“若無女子采集保證血脈延續,又何來後來的男子當權,子女由姓改氏呢?”
“此之謂‘何不食肉糜’!”
顏秋愣住:“敢問許大人,此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