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馮源一臉喪氣,跟吃了死孩子一樣。
他忍不住回頭看向禦書房方向,攥拳咬牙,又無奈鬆下。
他本以為出使韓國會是一樁白撿的功勞。
萬沒想到蕭綽對休戰提了兩點要求:
其一,大乾可以還給韓國四城中的兩城作為休戰誠意,而韓國則必須準許大乾王破虜、林北狂經韓國邊境澠池渡河北上。
韓國不僅要賠付大乾開拔之資,還要提供半數糧草!
其二,韓國出兵助大乾攻打魏國,或送質子往大乾。
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的,蕭綽並未詳說,馮源也來不及補充。
他隻記得最後蕭綽霸氣的口吻:“告訴韓澩,朕願意罷戰不是兵力不足,而是不想河西百姓遭殃。
若韓澩覺得魏國攻乾,他就可以坐地起價,朕不介意讓他成為亡國之君!”
馮源此刻隻有一個感覺——變天了!
女帝剛登基那會,文武百官彈劾的彈劾,刁難的刁難,女帝處處掣肘。
現而今,女帝先懲馬國成、田文婧等大貪官,後以雷霆之勢除掉廉親王,再出兵伐韓,還有兵不血刃平了甘泉郡隱患……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處理手腕的狠辣手段,全然不似女子,更不似剛登基不到半年的皇帝!
連他這個被同僚私底下稱作“三不沾”的兵部尚書如今竟也被女帝脅迫,必須出使韓國了。
當然,他知道,單憑女帝是想不出這種主意的。
不用想都知道,能給女帝出這種主意的,唯有許良!
馮源心底大恨。
兵部沙盤演練一事已讓他在百官麵前狠狠丟了一次臉,沒想到這次又被許良擺了一道。
“許良,你是真該死……”
話音未落,一道陰惻惻聲音響起:“馮大人,你在這裡嘰嘰咕咕乾什麼呢?”
馮源趕忙遮掩,“啊,洪公公,沒什麼,我自說自話呢。”
洪公公笑眯眯道,“哦,那估計是咱家聽錯了,我剛才聽到‘許良’二字,還以為你在說許大人呢。”
“沒有,沒有。”馮源臉色大變,趕忙打了個哈哈,拱手離開。
洪公公眯眼冷笑,“這個馮源,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背後議論許大人!”
“咱家可不能白收人家的銀子……”
說罷,他轉身走向禦書房,“啟奏陛下,奴才有事稟報。”
蕭綽疑惑,“何事?”
“奴才方才在宮門外當值,見馮大人走出來,正想上前打個招呼,不想他沒看到奴才,嘴裡嘀嘀咕咕在說什麼‘弄死許良’、‘許良該死’……”
“嗯?”蕭綽鳳眸一挑,豁然起身,“他果真這樣說?”
洪公公一頭到地,“這等事,奴才不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