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起模完畢,師徒倆這才空閒下來,返回忘機樓。
但見城頭火光如晝,並無太大動靜,顯然獸魃並未形成屍暴那般的威脅,破曉也就不去城頭幫忙了。
忘機樓內,師徒倆剛在蒲團坐下,一個小廝就提了一個做工精致的紅漆食屜進來,恭恭敬敬道:“少將軍、教頭,這是廚房做的宵夜。”
府中皆知星辰的規矩,著男裝時須喊“少將軍”。
“放下吧。”星辰大咧咧地吩咐,待小廝走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放在地麵的食屜,“忙了一宿,真是又累又餓。師傅,你已煉氣入門,自是不沾人間煙火。徒兒便不客氣了。”
破曉拿眼一瞟,但見打開的四格屜盒中,盛著四樣色美味香的菜肴,隻認得其中一樣是紅燒獅子頭,兀自熱氣騰騰,頓時食指大動。
既然辟穀丸丟了,雖然現在不餓,這人間煙火早晚要沾,晚沾不如早沾,他遂乾咳一聲:“徒兒,雖說修仙講究服氣辟穀,但也須紅塵曆練。為師早就聽聞揚州美食甲天下,便曆練一二,淺嘗輒止。”
也就百息工夫,星辰看著一掃而空,連湯汁都不剩的食屜,驚得張大了小嘴:“師傅,你叫這曆練一二、淺嘗輒止?”
她不知破曉乃是拾荒者出身,那胃可是填不飽的。
破曉抹抹嘴:“那獅子頭不錯,下次多做兩隻。”
星辰心中鄙夷:這破師傅分明是餓死鬼投胎,跟徒弟搶食吃。
好在破曉的一句話就讓她轉嗔為喜:“徒兒,趁著還有時間,我教你太清功。”
破曉一教之下,才知樊老頭說愛女道心明慧毫無誇張,星辰原本有自學的底子,此番初練太清功,意守丹田一蹴而就,接著行氣經脈也暢行無阻,可惜時辰已到,來不及一周天,便匆匆收功。
破曉一問她行氣所至位置,居然已到了三分之一周天,照這趨勢,應是三個時辰一周天,也就是半日一周天。
想當日,自己得了林清兒的提點,又辛辛苦苦練了數日,才勉強半日一周天。
哪想到這個便宜徒弟初學乍練,已然如此進度,照此下去,豈不是不用藥行首的洗經伐脈丸,也能煉氣入門?
真真人比人,氣煞人。
星辰意猶未儘,感覺甚好,喜滋滋問:“師傅,你看徒兒悟性如何?”
破曉含糊一聲:“尚可、尚可。”
破曉時分,破曉營再度在小校場集結。
四十九名軍卒雖然才休息一個半時辰,但一個個精神飽滿,充滿了朝氣。
畢竟,主公才十六歲,這種少年的精氣神是可以傳染的。
軍器坊送來了兩口大箱子,滿滿當當裝了一百把春光,沒錯,按春意為模鍛造的短刀,被破曉命名為“春光”,自是跟小娘皮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