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淚流滿麵地懺悔,更像是一種聲嘶力竭地控訴。
盧清獻知道自己罪有應得甚至是罪該萬死,但他不怨恨賈千戶,隻是仇恨那個讓他墮入深淵的老閹狗!
“跟嚴家狼狽為奸,站在一條賊船上,一次酒醉,現任彭澤縣令的嚴子瞬無意透露,他的祖父是司禮監秉筆。”
“我借此向戴閹狗提條件,繼續留任巡撫,扶持盧家族人謀求官位。”
盧清獻雙眼通紅,聲音嘶啞。
賈環盯著他:
“四年前的投毒引起瘟疫一案,是你讓戴閹狗擺平的?”
“是。”盧清獻沒有任何隱瞞,“在南贛是彌天大事,可放在權力中樞,戴閹狗輕鬆善後。”
“我還命令福祿禪寺打造十八座純金雕像,派人送給戴閹狗。”
賈環繼續問:
“那一次要挾你包庇嚴家的手書,你還留著麼?”
盧清獻指著官署擺放的佛龕,恨聲道:
“在!戴閹狗所有書信,都藏在佛龕裡麵。”
雙鞭立刻拍碎佛龕,從內層取出一堆泛黃的信紙。
賈環瀏閱之後,冷聲道:
“帶走盧清獻,即刻回江州,拘捕嚴家!”
“雙鞭,讓南贛錦衣衛衛所駐守巡撫衙門,嚴刑審問官吏,屆時我會親自翻看結案卷宗,誰敢徇私包庇,一定通稟南鎮撫司,讓他們通通下獄!”
說罷疾步離去。
“老大。”
胖頭魚風風火火趕來,恭敬稟報道:
“禪寺一個禿驢想將功折罪,他知道一座白蓮教據點,要不要端掉?”
“我們沒時間,交由南贛衛所。”賈環話剛說完,又立馬改口:
“我親自緝捕!”
罪多不壓身,必須栽贓嚴家勾結白蓮教!
他一向都講究證據。
但麵對罪孽滔天的戴閹狗,不介意耍點小手段。
白蓮教可是反賊!
你子嗣跟白蓮教關係密切,這還了得?
……
兩天後。
深夜,嚴府燈火通明。
江州同知嚴浴恩來回踱步。
“再找不到子瞻,老身也不活了!”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嫗傷心欲絕,老淚流淌。
“母親大人,我已派人搜尋。”嚴浴恩心亂如麻。
兒子在白鹿洞書院失蹤好幾天,查遍江州各大青樓都找不到人影。
“父親,問過江州百戶衛所嗎?”彭澤縣令嚴子瞬急聲問。
嚴浴恩深深皺眉,疑惑道:
“這些錦衣衛壓根不聽調令,難道跟錦衣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