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煙雨樓。
賈環沏了一杯茶,笑著道:
“程百戶,約鄭副千戶出來。”
程百戶略帶遲疑,恭敬問:
“賈大人,鬥膽問一句,所為何事?”
鄭副千戶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賈環盯了他許久,直截了當道:
“姓鄭的勾結奸佞,殘害社稷忠良!向權勢者卑躬屈膝,葬送邊境將卒的性命,導致百姓餓殍遍野!”
程百戶神色驚駭,難以置信。
”此獠是在侮辱自己身上的飛魚服!”賈環加重語氣,冷冰冰道:
“你若配合,是在為錦衣衛衙門清理禍害。”
“你若通風報信,則視為同黨,助紂為虐,罪不可赦!”
一旁的雙鞭補充道:
“賈大人是想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拘捕此獠,不願鬨得沸沸揚揚,但無論如何,此獠都得接受錦衣衛衙門的審判!”
程百戶麵露苦笑,如實道:
“鄭大人再怎麼惡貫滿盈,我都不能背後捅他一刀。”
這時。
煙雨樓管事遲疑片刻,低聲說:
“每天傍晚,鄭副千戶都會在茗淵茶樓喝茶。”
雙鞭注視著程百戶。
後者沉默,無奈點頭。
……
茗淵茶樓。
一個身著天青色飛魚服的中年男人踏入第三層,像往常一樣走進自己的包廂。
卻見裡麵坐著三個人。
其中一個身著大紅色飛魚服,七條蟒紋赫然醒目。
“賈大人?”鄭浴停住腳步,抱拳執禮。
賈環頷首:
“坐吧。”
鄭浴惴惴不安,依言坐在下首。
雙鞭秀才起身守在門口。
“你很害怕?”賈環笑了一聲,主動給他斟茶。
鄭浴竭力克製緊張的情緒,恭維道:
“能見到賈大人,下官有些激動。”
賈環審視著他,笑容驟然消失:
“五年前,前遼東總兵李治道暗中調查崔晟,是誰通風報信?”
“五年前,兵部魏侍郎調查李治道戰敗一案,是誰泄露口風?”
刹那間,鄭浴脊骨發寒,端茶的手掌都微微顫抖。
砰!
賈環掄圓手臂,直接甩了過去。
鄭浴倒飛而出,身軀重重砸在牆壁,口中狂嘔鮮血。
“堂堂錦衣衛副千戶,淪為崔晟的走狗,你不覺得自己侮辱了腰間的繡春刀?!”
聽到這句話,鄭浴臉龐抽搐,獰笑道:
“姓賈的,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爹是內閣大學士!我若是不聽話,崔閣老有無數種手段讓我陷入難堪的境地!真要給我安插罪名,錦衣衛衙門會保我嗎?”
“你以為大家都是你賈環?你風風光光,你不需要妥協,南鎮撫司諸位大人視你為錦衣衛驕傲,你是衙門的掌中寶!”
“崔晟跟我說過一樁事,你還是副千戶時,差點被他爹調往北涼,是南司給你轉機!”
“彆看我是副千戶,我回京述職,幾個人會搭理我?”
秀才難忍怒火,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