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鞭秀才未穿飛魚服,更沒有天上人間的令牌。
秀才取出腰牌,沉聲道:
“錦衣衛辦案!”
老人臉色變幻,仔細看了一眼腰牌,笑道:
“顏百戶,教坊司隸屬內廷,無令牌不可通行,這是規矩。”
秀才表情漸冷:
“阻攔錦衣衛?”
“能不能進去!!”
說話的同時,他拿出雕刻蟒龍的紫玉腰牌。
“鎮……”老人瞳孔驟縮,低聲道:
“賈鎮撫使?請!”
主動讓開一條路。
秀才厲喝道:
“帶我見顧樂師,有一樁十年前的舊案,需要找他問話。”
白袍老人點頭稱是。
一行人踏上十一樓,四方都是色彩斑斕的雅閣,隨便一眼都能看到京師權貴,走廊上端茶的女子各個清麗絕倫。
“顧樂師應該在琴房教導歌姬。”白袍老人帶著前往十二樓。
琴房隔音效果上佳,走到幾丈距離才能聽到紛雜的琴音。
“顧樂師!”白袍老人重重叩門,抬高語調道:
“錦衣衛找你!”
雙鞭冷冷盯了他一眼,直接踹門而入。
寬敞的房間裡,近二十位曼妙女子盤膝而坐,一個四十出頭的水墨袍男子站在琴台邊,其相貌俊朗,鬢角垂下兩縷白發,顯得格外飄逸出塵。
顧樂師眼底深處有一絲慌亂之色,他陡地一掌拍向琴台邊懸掛的鈴鐺。
雙鞭雷霆厲喝道:
“錦衣衛辦案,走一趟!”
兩位錦衣衛好手迅速上前扣押。
顧樂師神色平靜,一言不發。
眾人走出琴房。
突然。
自十三樓階梯,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為首者身穿蟒袍,頭戴黑冠,生得劍眉星目,氣態貴不可言。
雙鞭秀才等人立刻彎腰執禮,畢恭畢敬道:
“拜見殿下!!”
話音落罷,死寂無聲。
二皇子靜靜屹立,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冗長的寂靜過後,一眾錦衣衛始終保持彎腰執禮的姿勢。
“有趣。”二皇子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
“抓本王的人?”
秀才語氣恭敬:
“啟稟殿下,錦衣衛奉皇權辦案。”
二皇子笑容消失,一步步走了過來,寒聲道:
“爾等打著父皇的旗幟為所欲為?立刻放人!”
錦衣衛來天上人間抓他豢養的樂師,這事傳出去,有心人煽動輿論,他倒成了眾矢之的。
況且顧稟在天上人間待了三年,難免知道些齷齪事,事情很小,可一旦被朝堂借題發揮,容易讓他陷入難堪境地。
秀才低聲道:
“殿下,隻是找顧樂師問話,這是鎮撫使大人的命令。”
說罷恭敬遞上紫玉腰牌。
原本防備姓顧的往浮橋逃竄,完全想不到,二皇子竟然一直待在最頂樓!
“賈鎮撫使?”二皇子眯了眯眼眸,遞回腰牌,態度強硬道:
“給本王放人!”
雙鞭和秀才對視一眼,立刻有了決定,他們隻服從老大的命令。
“殿下,錦衣衛必須拿他問話!”秀才率人踏步離開。
一瞬間,二皇子臉龐籠罩著寒霜,字字頓頓道:
“站住!”
“爾等是在蔑視本王麼?世人稱你們為天子親軍,說難聽一點,你們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
“傳本王命令,立刻放人!”
說罷大手一揮。
身後浩浩蕩蕩的供奉圍住一眾錦衣衛。
雙鞭強行遏製憤怒,笑著說道:
“殿下還要殺了錦衣衛不成?”
二皇子凝視著他,皇家養的惡犬囂張跋扈到如此地步,連主人的命令都敢駁斥了。
“殺你們,臟了本王的手心!”二皇子沒了耐心,厲聲道:
“本王出麵了,還敢繼續押人,爾等身為錦衣衛,是在刻意踐踏本王顏麵?是要羞辱本王嗎?!”
雙鞭低著頭深呼吸一口氣,看向身後的錦衣衛,後者領悟了眼神,迅速離開。
二皇子踏步而來,一把抓住顧樂師的肩膀,寒聲道:
“若是傷了本王,爾等項上人頭可是賠不起!”
言語間拖過顧樂師,一行人踏上十三樓,二皇子甚至回頭冷冷盯了雙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