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衛道司。
“陸大人,你就彆送了,下次歡迎來府衙做客。”
周鎮遏抱拳告辭。
“鄙人款待不周,還望周大人恕罪,我已派人去望月樓定下酒席,要不吃完飯再走?”
陸塵站在門口,像是告彆多年未見的老友,依依不舍。
身後,範若初等人狐疑地看著自己大人。
酒席?
什麼時候定的,他們怎麼不知道?
周鎮遏擺了擺手,笑道:“飯就不吃了,府衙內還有公務在身,等有機會,我一定在府內設宴款待陸大人。”
“周大人,周大人……”
陸塵一臉惋惜地送彆周鎮遏。
可一回頭,他臉上立即變得深沉起來,看向身旁的範若初,“馬上通知張三來見我。”
“是,大人。”
範若初雖然有些奇怪,但並未多問,轉身往幽訊司聯絡點去。
同衛道司不同,幽訊司作為情報機構,隱秘和安全是第一要務,所以駐地並不公開,常以酒樓、飯館、賭坊等作為掩護。
一來是這些地方人流量大,能夠掌握到天南海北的消息,二來魚龍混雜,反倒讓這些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場所。
而洛水鎮幽訊司的聯絡點,便是在那望月樓中。
回去路上。
周鎮遏突然轉頭,若有所思道:“邢捕頭,你說我是不是被他給坑了?”
“誰?”
身後捕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大人天賦卓絕,區區衛道司巡守,怎麼可能騙得了大人。”
“噢,是嗎?”
周鎮遏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沒有過多糾結。
上當就上當吧,反正是城南鄉紳王家的事,跟他無關。
正想著,他似乎想到什麼,又道:“難民營那邊如何?可有異動?”
邢捕頭道:“大人儘管放心,那些人本就是逃難而來,要不是大人垂憐,說不定早就死在了路上,如今大人專程拿出一塊地安置他們,有吃有住不說,還不必擔心妖獸匪徒侵擾,一個個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亂。”
周鎮遏滿意地看了眼邢捕頭,笑道:“我哪有那麼好,隻不過是看不得他們沿街乞討罷了。”
“但凡事還得多加小心,隔壁縣城近日越發不太平了,我們可千萬不能讓這些難民,再把洛水城搞亂。”
“明白!”
邢捕頭鄭重點頭。
身為官府捕頭,他從官府簡報上,看到過不少有關隔壁的郡的消息。
那些叛亂的人,猶如過境蝗蟲般,每到一處地方,就將城內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洗劫一空。
而且更可怕的是。
那些家夥對於官府任職的人,有著天生的仇恨情緒。
之前就有消息說,隔壁郡有位捕頭,因為對這些起義百姓於心不忍,便主動站出來,規勸他們不要鬨事,結果非但沒有平息叛亂。
反而被暴民刺穿身體,腦袋挑在旗杆上,相互傳閱,招搖過市。
甚至,暴民們連他的家人也沒有放過,男的全部殺死,女的則是被用來滿足獸欲,整個場麵,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回想起這些,邢捕頭心中便一陣抽搐。
他在洛水鎮呆了大半輩子,一家老小也都生活在洛水城中。
若是洛水城也像隔壁郡那樣,那他怎麼辦?妻女老小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