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便是皇上都猜測,秦國攝政王來祁國與母後您有關係,母後您以為如何,秦國攝政王當真是為了您來的嗎?”
“這事兒隻是猜測而已。”
“若是母後您從前當真認得攝政王呢?”
皇後平日裡多低調一個人,這時候卻語不驚人死不休,薑明珠聞言猛然朝皇後看去,帶著不可置信:“皇後,你這話什麼意思?”
“母後,您覺得秦國攝政王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隻因為您從未去過秦國,所以斷定不認識秦王,事情是這樣嗎?”
皇後對上薑明珠疑惑的眼神,確認道。
薑明珠聽得皇後這話,越發的怪異了,不過事情確實是這樣。
“是這樣不錯,皇後想說什麼?”
“若是母後您或許去過秦國,也或許是其他地方,真的見過秦國攝政王,隻是您不記得了呢?”
“這不可能,哀家去了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薑明珠聽著皇後這話越來越離譜了。
“因為母後您失憶了,所以記不得,而有人並不想讓您記起那段記憶,所以也不曾跟母後您提及過。”
皇後咬了咬牙,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若是旁人,哪怕是皇上,她尚且要猶豫,但事關太後,她不想讓太後蒙在鼓裡。
太後曾經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希望是太後自己做的決定。
她不管其他,秦國攝政王蕭翎也好,秦霄也罷,她隻記得最艱難的時候,太後幾次救了她,太後做任何決定她都支持。
薑明珠聞言愣了,皇後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出來,必然是有依據。
若說不記得,她似乎是忘掉了一些東西,隻她以為是自己記性不好,這些年也經曆了不少,記憶力不比從前,忘記一些事情也是有的。
所以偶爾腦子裡閃過一些東西,似是陌生,她想不起來便罷,從來沒有深究過。
“連哀家自己都不記得,皇後你又是從何得知?”
“說起來,是一次機緣巧合,二十年前,兒臣尚且年幼,兒臣的親生母親帶著兒臣去皇覺寺上香,回來的時候遇上大雨,馬車又壞了,隻得借住在一個莊子上,而那個莊子的主人姓薑。”
薑明珠聽得這話渾身一震。
“所以當年你見過哀家?”
“是的,臣妾在那莊子上曾有幸見過母後您一麵,隻是那時候兒臣年紀還小,但對母後您的印象很深,隻因為母後您當時受了重傷,差點沒命,那一夜電閃雷鳴,下著好大的雨,大夫都說差一點母後您就醒不過來了。”
薑明珠看著皇後,示意她繼續說
“當年的事情,兒臣也不知道太多,隻知道後來宴會上,臣妾的親生母親在宴會上和母後您遇見,母後您已經不認得她了,似乎是忘了那天的事情,或者說忘了某段時間的事情。”
“你確定那當真是哀家?”
薑明珠根本記不得了,何況皇後當年還小。
皇後很肯定的點頭:“那時候您被先皇封後,兒臣的母親還感歎過,不多久後,兒臣的親生母親便病逝了,所以兒臣印象特彆深。”
這樣的事情,皇後哪怕年紀還小,但印象深刻,不會弄錯的。
所以那天在慈寧宮,所有人都以為太後是沉迷男色,她卻知道,太後說的是真的。
太後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或許那時候認識了秦國攝政王也不一定。
何況在她看來,太後若真是看上了秦國攝政王,以太後的性子,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哪裡用得著遮掩,這可是太後。
薑明珠聽得皇後在這話,沉默了。
若是皇後真的確定,還是二十年前,那時候她才十五歲,按道理不應該的。
不說彆人,便是芳若,是打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的。
若是她真的失憶過,彆人不知道,芳若怎麼可能不知道,芳若是打小跟著她的,薑明珠這麼想著,看向芳若。
芳若這時候卻不像平時一般淡定,臉色有些蒼白,在薑明珠的目光下跪下。
“主子,皇後娘娘說的是真的。”
這事兒,以為永遠都不會提起的,沒想到秦國攝政王找過來,皇後居然還是當年的知情人。
說知情人也不妥當,最起碼皇後知道太後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
薑明珠聽得芳若承認的話,一時臉色有些難看,看向芳若的目光更帶著複雜。
不說旁人,但芳若是知道她這些日子對這事兒的糾結,卻從來沒有想過告訴她,若不是皇後知道,今日過來提醒,芳若要一直瞞著她?
“芳若,你該知道,哀家有多相信你?”
任何人,薑明珠都不傷心,哪怕是那孽子孽女,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傷她,可這個人是芳若,她最相信的芳若。
薑明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時候的心情。
芳若眼中含淚跪在地上,深深的朝著薑明珠磕了個頭:“是奴婢對不住主子,奴婢當初在老爺麵前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提起。”
看著主子的糾結,她心裡不是滋味兒,可這事兒她不能說,她發過誓的。
“這事兒大哥也是知道的吧?”
薑明珠聲音有些清冷,這世上還有她可信之人麼。
“大老爺應當是知道一些,具體的,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過問。”
芳若看著自家主子這樣,心裡愧疚的不行,更是心疼,卻又無法辯解什麼。
“傳安平侯進宮。”
薑家自打那次出事之後,就一直不顯,十分低調,但南宮擎看在薑明珠的麵上,不但沒有貶黜薑回,反而從秦國回來之後,再次加封薑回為安平侯。
“臣見過太後。”
薑回見宮中傳的急,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匆匆的趕來,沒想到問的卻是當年那段往事。
“太後,您怎麼這時候提起那段往事?”
薑回看芳若都跪在地上,就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臉上帶著些無奈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