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安堂內。
厚重巨大的雕花木椅上,坐著一個神情肅穆,麵色鐵青,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
握著長鞭的手,時而因鬆動而哢哢作響,時而因收緊而骨節泛白。
堂下跪地的少年頭顱高昂,腰身筆挺,胸前的衣服上從內而外沁出血跡,慢慢的暈染開來。
二人已經這樣對峙兩刻鐘有餘。
直到宋嬌的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
中年男子瞬間從木椅上躍起,揮動著長鞭朝少年走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宋嬌驚恐萬分衝過去擋在了少年前麵,伸手握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
“爹,您做什麼?”說完一把將他推開。
宋榔再次揮鞭而來:“今天誰也彆想攔我,我要教訓這個目無尊長,不守規矩的無知小兒。”
宋嬌一把抓住鞭梢,將長鞭奪了過來:“您瘋了嗎?沒看見他都受傷了!真想打死他不成!”
說完將長鞭扔出老遠,不理會宋榔一臉錯愕,轉身跪地看著淩淵,隻見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瞬間眼眶一紅,淚珠就啪嗒啪嗒打到了地上。
“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你這些天到底去了哪裡?”
淩淵輕聲安慰她:“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死不了,你彆攔著,就讓宋叔打我一頓,消消氣吧。”
宋嬌根本不理會他的話,也沒回頭看一眼自己那氣得眼冒金星的老爹,將淩淵的一隻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起身想將他扶起來。
卻發現十分吃力。
已經不是小時候了,淩淵比她高了太多,她根本沒辦法完全馱起他。
於是抬頭看著一個站在一旁被剛才這陣勢嚇得有點懵的男子。
“愣著做什麼,還不來幫我一把?”
“不許動,彆管他。”宋榔大喝一聲,男子嚇得趕緊退回了原地。
淩淵拍拍她的肩道:“沒事,我還好,可以自己走。”
宋嬌吃力的扶著他吸了吸鼻子道:“先回去,讓田大夫給你治傷。”
剛才跪得太久,又失血過多,起身時本來就有些眩暈,剛走出義安堂的大門,淩淵便有些支撐不住一頭往前栽去。
正當宋嬌驚慌失措之時,一道身影迅速上前扶住了淩淵。
“程公子?你來得正好,我哥傷得很重,我們先扶他回屋。”
蘇韞晴被他胸前的那一片血跡驚到了,這身衣服沒有破損,很明顯是受傷後新換上的,鮮血還在不停的向更遠處蔓延。
而此時的淩淵,意識已經有些恍惚。
半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將淩淵放到了床上,大夫也隨著後麵跟了進來。
放下醫箱走到床邊就開始扒淩淵的衣服,蘇韞晴條件反射的轉身要出去。
被宋嬌一把拉了回來:“程公子你去哪?”
“我,我去外麵等著。”
“去外麵乾嘛?”宋嬌乞求道:“你就在這陪著我吧,我好害怕。”
“可是......”
沒等她可是完,大夫已經剝開了淩淵的衣服,露出了整片胸膛。
宋嬌看到他胸前那接近一尺長的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流著血,嘴一撅,眼淚斷了線似得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