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牽著馬出了城。
不知怎麼回事,今日的城門給他一種與以往不一樣的詭異感,讓他跨上馬背後還忍不住回頭朝城牆上看了一眼。
隻見原先那些歪七扭八,自由散漫的守衛全都一改往日的風貌,緊握手中長矛,站得筆直挺拔。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淩淵蹙眉,難道是因為新來的那個知府?可據說那人是張國舅的親家,能跟張國舅沾上邊的人......
淩淵搖搖頭,輕夾馬腹朝東而去。
春日的和風格外柔軟,暖意流淌過手上臉上的每一寸皮膚,又將路邊野花的香氣送入心田。
每當為她做一件事情,他便覺得自己的愉悅又增加了幾分。
人一旦變得快樂,就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不自覺已經來到了花木鎮。
那日將倭奴趕跑後,花木鎮的居民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家,雖然生活也回歸了原來的軌道,但因為倭奴的隱患還在,整個鎮子依舊是人心惶惶。
大家都在防備著,隨時預備撤離。
以倭奴此次的裝備,龍隱山的人也隻能借助地理優勢做防守,若是在海上進攻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龍隱山自然也不會去冒這樣的風險。
淩淵突然想到出城時回頭所看到的那一幕,這個新來的知府,應該是個願意辦事的人。
而花木港,若是能有像倭奴那樣堅固先進的戰船,對付他們就輕易多了。
可是要造這樣的戰船,龍隱山的人是做不到的,需要朝廷專門從事建造的衙門木政司,隻要有錢,他們就有能力造出更好的船來。
淩淵突然有了想要見一見這個新知府的想法,心裡思忖著回去後先與宋榔商議再做決定。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攔住了他的去路:“是你啊,淩公子。”
淩淵一看,這不正是那日從倭奴手中救出來的那個女子嗎?
淩淵下馬,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小臉蛋:“阿寶,你好嗎?阿寶娘,你的傷可好了?”
阿寶娘道:“多謝淩公子,我的傷沒那麼痛了......”
阿寶搶話道:“哥哥,那個為了救我娘被壞人打傷的哥哥呢?他好了嗎?”
阿寶娘笑著說:“我想問的也是這事,不知那位公子可痊愈了?”
“他恢複得很好,等過兩天我帶他下山來找你好嗎?”
阿寶笑嘻嘻的露出了一口小乳牙,奶聲奶氣的說:“好哦。”
阿寶娘又說:“淩公子,你從哪裡來的?上午好像來了個當官的,帶著人去了守備營,這事你知道嗎?”
淩淵搖頭:“你們見著人了嗎?長什麼樣?”
他懷疑他們說的是高迎廬。
阿寶娘道:“是個中年人,騎著馬,穿著官服,帶著的是衙門裡的人。”
“哦?那我看看去。”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顆糖塞到阿寶手裡,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才調轉馬頭離去。
“謝謝哥哥。”
聽見阿寶的道謝,淩淵自己也愣了一秒,他從前沒那麼喜歡小孩,也沒那麼多耐心去哄小孩的。
大概是因為今天心情太好了。
越接近守備營,淩淵越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因為離得越近,聽到士兵操練的聲音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