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雖然強硬,但眼神卻充滿了關切。
謝淩秋知道他是為自己好,隻好妥協。
“劉姨會在這裡陪著老師,你放心。”顧硯禮又補充了一句。
劉姨也走過來,勸道:“小姐,你就聽顧先生的吧,回去好好休息。這裡有我呢,你放心。”
謝淩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顧硯禮一直把她送到病房門口,看著她躺下,才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謝淩秋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顧硯禮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謝淩秋的臉頰微微泛紅,她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下午……你和祖母說的那些話……訂婚什麼的……都是假的吧?隻是為了哄祖母開心,對不對?”
顧硯禮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彎下腰,眼睛與她平齊,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你猜?”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留下謝淩秋一個人在床上發呆。
你猜?她怎麼猜?
謝淩秋對著他消失的背影,小聲嘀咕著。
她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裡,試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海。
她想不明白,顧硯禮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走廊裡,顧硯禮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謝淩秋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像一團亂麻,讓她理不清頭緒。
突然,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那個被野狗分食、死無全屍的自己。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
她忍不住顫抖起來,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是受傷的小獸。
“不……不要……”她喃喃自語,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害怕,害怕悲劇再次重演。
她害怕自己保護不了祖母,害怕失去唯一的溫暖。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試圖把那些可怕的記憶趕出腦海。可越是這樣,那些記憶就越是清晰,越是讓她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謝淩秋終於在疲憊和恐懼中沉沉睡去。
夢裡,她回到了那個陰暗的角落,一群野狗圍著她,撕咬著她的身體。她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
“祖母……救我……”她絕望地呼喊著,聲音嘶啞而無力。
突然,一束光照了進來,驅散了黑暗。她看到顧硯禮站在那裡,向她伸出手。
“彆怕,我來了。”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謝淩秋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新的一天開始了,可她的心,卻依然沉浸在昨天的陰影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