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探出一個小腦袋,古靈精怪的,拿起一本起居注,每頁隻是掃了一眼,就算是看完了。
這是國師身邊的小道童,今年八歲,跟在國師身旁,寸步不離,深得國師信賴。
小道童將一本又一本的起居注拿起又放下,隻是片刻功夫,就把大端太祖的生平看完了。
小道童放下最後一本書,不解問道,
“先生,你為什麼誣陷這家夥是魔主啊?”
江白敲了一下小道童的腦袋,不滿說道,“叫我國師大人!”
小道童吃痛,捂著腦袋,大大的眼睛裡依舊充滿了不理解。
按照起居注上的說法,這位大端太祖為人處世,完美無瑕,每一件事的處理都挑不出半點毛病,簡直是天降猛人,救百姓黎民於水火之中,是真正的雄主,稱之為‘聖主’也不為過。
這麼一位聖主,到了江白嘴裡,卻成了魔主?
小道童眼睛骨碌碌一轉,想到了什麼,
“就是因為太過完美,反而成了魔?”
“扯淡。”
江白坐入搖椅,把腿搭在桌上,懶得兜圈子,直言道,
“這位大端太祖所做之事,都有一個統一的特征,看上去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可實際上,所有事都是半途而廢!就像他忽然暴斃而亡一樣!”
江白隨手拿起一本起居錄,上麵寫著,大端太祖發罪民,修水渠,若是水利修成,罪民得到寬恕,大端也能多出萬頃良田...
“可結果呢?”
江白指向地圖的一角,
“水渠根本沒修完,罪民被集中在一起,修什麼水渠,直接占山為王,各地叛亂不斷,彆說萬頃良田了,如今連水道都在這幫罪民手裡,每年還要向他們提供錢糧,不然的話,要麼就是滴水不漏,要麼就是洪水滔天...”
修水渠那處,本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各地的罪民聚集在一起,在大端太祖身死後,水渠的修建就陷入停滯,當地的太守換了一批又一批,各個都是焦頭爛額,甚至有人養寇自重,和賊寇一起魚肉百姓,上瞞朝廷,下欺百姓......
“如果說罪民修水渠一事,還能說是本意是好的,隻是被執行歪了,再看看我們這位大端太祖是怎麼處理妖獸作亂的?”
江白冷笑道,
“他竟然把妖獸都趕到了北方!”
小道童不解,“北方天寒地凍,人根本沒法久住,把妖獸趕過去,不剛好讓它們自相殘殺,還省去妖獸之禍麼?”
“蠢貨!”
江白翻了個白眼,
“你如果把妖獸放在人間最富饒、最繁華的領地,我保證,彆說三年,不出三個月,這群妖獸就被人們撕碎了,從此世間再無妖獸之亂!
現在好了,妖獸在北方雪原,你想要討伐妖獸,滿朝文武皆是反對,原因很簡單,無利可圖嘛。
環境惡劣?那是對人來說環境惡劣,那幫兔崽子在雪原上撒歡,過得不知道有多舒服!”
本可以畢其功於一役,卻選擇了圍三缺一,刻意把妖獸放入北方雪原。
如今,妖獸在雪原之上休養生息,大端王朝卻內亂不斷。一旦妖獸緩過勁來,再次南下,以大端王朝如今的羸弱實力,不知道多少人會變成妖獸口糧,又是怎樣一場浩劫!
小道童還在替大端太祖辯解,“當時大端與妖獸之戰,也不是必勝,如果不放走妖獸,大端王朝自己就先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