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鎮在天界也是有自己的神邸的。
此時他坐在一株巨大的海棠神樹上,手裡拿著自家媳婦喝過的茶杯,漫不經心地品著仙釀,墨色的眉眼縈繞著不散的戾氣。
之前在魔界,這時候他早就抱著香香軟軟的媳婦兒睡覺了。
然而現在,他連真麵目都不敢在她麵前露出來。
怎麼能讓他不暴躁呢?
正當封鎮殺心大起時,好表弟就來給他送人頭了。
“表兄!”
長鳴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樹下,沒了早前差點被燒成黑炭的狼狽,一襲白色廣袖,通身天族殿下的尊貴氣場。
前提是忽略他憤怒的表情。
封鎮笑了,妖孽惑人。
見過找死的,沒見過這麼上趕著找死的。
真懂事!
“為什麼?我自小敬你為兄長,可你明知我心儀阿昕,卻還是對她起了彆樣心思,你就是這麼當兄長的嗎?”
長鳴還不知道他小命懸了,滿臉不忿地質問著他。
封鎮嗤笑,“你心儀她,卻也不妨礙你跟炎洲聯姻是嗎?”
長鳴噎了噎,“父神母神之命,我也無法違逆。”
“所以就要委屈她跟著你當個不明不白的情婦?諒解你是個廢物?”
“你……”
長鳴被嘲諷得麵紅耳赤,不甘心地吼道:“等我成為天族太子,繼位天帝後,自然會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麵前的!”
封鎮居高臨下睥著他的目光更輕蔑了,“沒有聯姻,沒有扶持,你就當不了天族太子,你還說你不是廢物?”
封鎮自出生起就被自己的父親,上任蒼海之主當成是不祥怪物,多少次要置他於死地。
當然,想讓他死的,現在都死透了。
在深海魔淵掙紮、修煉、飛升,不到千年就收服四海,震懾天界。
如今就連天帝在他麵前都隻能忍氣吞聲當孫子。
而長鳴呢?
除了他自以為是的天族殿下身份,還有什麼?
廢物一個!
長鳴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清冷君子的模樣,“好歹我當年也救過你,表兄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封鎮突然扶額笑得張揚又病態,下一瞬,他身影閃過,直接掐住長鳴的脖子。
“我的好表弟啊,本尊當年明明剛從魔淵爬出來,為什麼會重新墜下去呢?”
“不是你和天後為了取悅我那好父親搞出來的嗎?看我在魔淵中一次又一次被撕掉尾巴,掰斷龍角,是不是很好玩?嗯?”
恐怖的窒息感讓長鳴麵色青紫,渾身的神力被禁錮,猶如待宰的羔羊。
他痛苦地掙紮著,卻似蚍蜉撼樹。
在此刻,長鳴才真切感受到封鎮的實力有多可怕。
普通神族與上神實力差距猶如天塹,就更彆說連魔帝都能撕碎的封鎮了。
長鳴猛地瞪大眼睛,咬牙否認,“表兄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他怎麼可能承認當年的事情?
不,封鎮為何會知道?
封鎮幽幽輕歎,“你們母子怎麼都覺得世上隻有你們是聰明人呢?”
實則一個比一個蠢得叫他無奈至極啊!
“若你老老實實當你的天族殿下,看在你那麼蠢,遲早能搞垮天界的份上,本尊還能讓你繼續蹦躂,但是……”
封鎮周身陡然升騰起紅蓮赤焰,神魂焚燒的痛楚讓長鳴慘叫出聲。
“你是怎麼敢覬覦昕兒的?”
“她也是你有資格肖想的嗎?”
“你還想委屈她?”
連他在她麵前都極儘卑微地討好,這個廢物是怎麼敢的?
“封鎮,你瘋了嗎?”
長鳴痛苦又不甘心地大喊,“是我先遇到她的,她喜歡的也是我!”
封鎮就是個卑劣的第三者。
“嗬!”
封鎮冷笑一聲,若不是百年前他腦子犯抽離開了冰凰穀,就這廢物也有機會認識她?
“倘若我不是假扮成了你,告訴她會留下冰凰穀陪她,你以為她會對你另眼相待?”
說到底,昕兒喜歡的還是假扮成長鳴的他。
而不是眼前這個廢物東西。
反正在封鎮眼裡,媳婦兒什麼都是對的,不對他也會給她變成對的。
長鳴咬牙,“那她也是喜歡我!”
封鎮又笑了,眉心陡然浮現了道侶契約印記,“以後記得叫她表嫂,知道了嗎?”
不過好表弟大概也沒以後了。
長鳴死死地盯著那道侶契約,滿臉猙獰扭曲,“你對她做了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
封鎮愉快道:“我們成婚了,隻可惜當時在魔界,不能邀請表弟你去參加,真是遺憾啊!”
“封鎮,本殿殺了你!”
長鳴瘋狂地調動全身神力,要跟他同歸於儘。
這個不祥肮臟的瘋子是怎麼敢玷汙他的阿昕的!
他怎麼敢?
封鎮不屑地看著他掙紮,宛如神明睥睨著地上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