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從一向冷靜的魏蒼安嘴裡聽出點嚴肅又略顯焦急的的語氣,紀常歌三步並做兩步過去。
將覆蓋在地上的碎紙屑撥開,就見到已經被燒焦的草坪,還帶著淡淡的腐臭。
“魔靈?”紀常歌站起身,果然這事兒確實很嚴重了,“九鳶山靈力旺盛,聖光普照,這東西是怎麼敢進來的?除非……”
魏蒼安也站起身來,“沒錯,它們已經從沒有實體的黑霧,進化成了能夠附在人身上蠶食人的意誌,從而控製軀殼做事了。”
這邊分析著,那邊謝輕虞卻發現,原本應該被鑲嵌在樹裡麵的雞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來是趁她不注意偷溜了,真是隻不講義氣的雞。
“阿虞,走了。”
紀常歌的聲音將謝輕虞的注意力抓回來,她跟著兩人回去廟裡。
紀常歌突然看向一旁的魏蒼安:“二師弟,你怎麼會在這兒?”
聞言,魏蒼安眸光微閃,並不宜察覺,他神情不便,隻淡然應答:“剛才見這邊有人放穿雲箭,就過來看看。”
這個理由似乎很合理。
“謝謝你二師兄。”
連謝輕虞都是這麼覺得的,可了解魏蒼安的紀常歌卻並不這麼覺得。
這家夥,雖然看著挺好說話,從不與人紅臉爭吵,但骨子裡可不是段胤霖那樣的老好人。
如果說段胤霖是有求必應,有難必達,那這小子就是冷心冷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以往,哪怕是看見了那支穿雲箭,若非有什麼能說得動他的條件,否則他絕對不可能出手相助。
今天這舉動,就屬實有點反常了。
可不等紀常歌再問,魏蒼安便自己加快了腳步,一記瞬行消失在了兩人麵前,竟莫名有點逃跑的意思。
他這是怕她問出什麼還是怕她看出什麼?
可相比於次,謝輕虞更好奇另一件事:“姐,魔靈是什麼?妖怪嗎?”
紀常歌收回思緒,搖頭,“不,你可以理解為人世間無法消散的怨念。”
“它們由人的貧賤、悲哀、衰敗、災禍、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九種甚至更多的災禍生出怨念而活。”
“從上古之神開天辟地至今,一直存在。”
“不過,以前這些東西分開來都不足為懼,合在一起才叫人頭疼。”
“如今似乎變強了……”
說著,他便又想到了方才看到的場景。
而後回頭看她:“你沒受傷吧?”
謝輕虞搖頭微笑:“沒有,她連我頭發絲兒都沒碰到,姐你放心吧。”
回到冠王廟之後,紀常歌將剛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同段胤霖說過之後,便領著謝輕虞回房睡覺。
謝輕虞躺在床上,看著對麵床鋪已經睡熟的紀常歌,自己卻久久不能入睡。
其實段胤霖是有讓人給她準備單獨的房間的,可太久沒和姐姐在一起,就想先和姐姐睡一個房間。
夜深人靜,周遭寂靜無聲,偶爾能聽見窗外蟬鳴,不知怎麼的,她就突然想到了魏蒼安。
不管是第一次見麵,還是剛才,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深沉?
總之,好像跟看彆人不一樣。
而兩人至今雖沒什麼交集,卻總謝輕虞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可能是穿越的時候撞壞了腦子,她現在實在想不起來是哪裡熟悉了……
不知不覺,她竟沉沉睡去。
後半夜。
屋內的呼吸聲格外平穩,在睡夢中,謝輕虞莫名回憶起剛才在樹林裡的事。
準確來講,是她的身體回想起來那種刺激且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