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大宋,京城繁華之地,有一家“福瑞錢莊”,終日算盤珠子劈裡啪啦響個不停,人來人往,好不熱鬨,金銀進出間儘顯生意興隆之象。
可這一日,錢莊內卻如死寂一般,眾人圍聚在賬房門口,麵露驚恐。賬房先生錢文遠的屍首趴在堆滿賬本的案幾上,鮮血浸透了桌上的紙張,一支毛筆滾落一旁,那未寫完的賬目數字,仿若一串不祥的讖語。
錢莊老板趙崇武,年近五十,麵容冷峻,此刻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滿是焦急與震怒,在屋內來回踱步,口中喃喃“這可如何是好,錢莊的聲譽……”
夥計們交頭接耳,戰戰兢兢。小夥計阿福偷偷告訴捕快徐正、張炎“前幾日,我瞧見賬房先生和老板在密室裡大吵了一架,那聲音大得嚇人,可吵些什麼,咱不敢多問。”徐正、張炎對視一眼,心中明白,此案怕是不簡單。
二人目光如炬,細細查探現場。隻見賬房內,賬本散落一地,部分紙張有撕扯的痕跡。徐正俯身撿起一本賬本,翻開查看,發現一些賬目數字似有塗改,近期的財務進出也頗為蹊蹺,好幾筆大額款項的去向不明。
再瞧錢文遠的雙手,指甲縫裡殘留著一些紙屑,像是在臨死前奮力掙紮,試圖抓住什麼。
詢問眾人得知,這錢莊在京城頗具威名,經手的錢財不計其數。錢文遠作為賬房先生,掌管著的財務大權,為人一向謹慎細致。
可近來,外界時有傳言,說福瑞錢莊的賬目不清,恐有財務造假之嫌,引得一些大客戶心生疑慮,紛紛減少了業務往來。
與此同時,又有消息傳來,說賬房先生在遇害前,曾與一個神秘人頻繁接觸。
徐正、張炎愈發覺得迷霧重重,這背後究竟是賬房先生真的卷入財務造假,東窗事發引來殺身之禍,還是被人惡意誣陷,觸動了某些勢力的利益,遭人謀害?
徐正、張炎不敢有使懈怠,一方麵從錢莊近期的財務變動入手,仔細核查每一項款項的流向;另一方麵,在錢莊內外打聽那神秘人的蹤跡,四處尋訪證人。
幾日查訪下來,一條關鍵線索浮出水麵。有個常來錢莊送茶的小廝喚作阿順,他稱,案發當晚,他看到一個黑影匆匆從賬房離去,身形有些眼熟,像是錢莊的某個夥計。
捕快們立刻盯上這條線索,尋到那夥計居所,卻發現人去屋空,屋內隻留下一件帶血的衣裳。
順著這條線索深挖,徐正和張炎不敢有半分耽擱,他們仔細回想之前收集到的信息。
那夥計正是孫二,其自小家境貧寒,初入錢莊時還算本分老實,可後來染上賭癮,便一發不可收拾。為了翻本,他四處借債,利滾利之下,欠下巨額賭債,每日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
一個嗜賭如命之人,作案得手後,手中若有了銀錢,十有**會直奔那賭場而去。一來,賭坊裡的骰子聲就如同勾魂咒,時刻勾著他的心,讓他妄想一朝還清債務,擺脫困境;二來,哪怕外麵已布下天羅地網,處在賭場之中,被那烏煙瘴氣一熏,聽著周圍人的吆喝聲,仿佛就能忘卻自己犯下的罪孽,尋得一時慰藉。
於是,徐正和張炎喬裝改扮,整日混跡於京城的大小賭場。憑借著多年辦案練就的眼力,終於在一家烏煙瘴氣的地下賭坊裡尋到了孫二的蹤跡。
隻見孫二雙眼布滿血絲,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骰子,手中的籌碼所剩無幾,臉上寫滿了焦急與貪婪。
待他又一次輸得精光,垂頭喪氣地走出賭坊時,徐正和張炎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來到一條偏僻小巷,徐正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孫二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低聲喝道“孫二,你的事犯了,還不老實交代!”
孫二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聲音顫抖地說“官爺,饒命啊,小的不知犯了何事。”
張炎冷笑道“哼,福瑞錢莊的賬房先生遇害,你敢說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