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後,朱常汶等人回來,哭爹喊娘地跑到朱元璋麵前,真情流露,向老朱訴說著委屈。
等他們哭完後,交家產的事情也是順理成章,紛紛願意獻上大半的家產以供軍需。
其實如果隻是行軍打仗的話,老朱自己的物資就足夠了。
從現代運來的物資非常多,包括糧食以及各類通訊、軍用器材都十分齊全,組建個幾十萬大軍還是沒什麼問題。
但如果要救大明的百姓,這些物資就遠遠不夠。
再多十倍百倍,也救不了大明上億的人口。
所以就隻能就地取材,大部分物資都要在崇禎朝自己取用。
而除了那些貪官汙吏、地主劣紳的財產以外,大明最富庶的群體是誰呢?
自然是藩王群體。
根據史料記載,光福王就被封了2萬頃地,史書說是4萬頃,但因為田不夠,就隻給了一半,也就是200萬畝田。
其餘田地比較多的藩王有晉王、崇王、興王、景王、潞王、瑞王、桂王、惠王、蜀王等人,擁有的土地分彆在1萬頃到4萬頃不等,家產錢糧不計其數。
不談福王朱常洵給李自成提供了多少年的糧草,單說老朱廢了蜀王朱至澍,從他府邸搜出來的錢糧就夠成都府百姓吃好幾年都有富餘。
並且成都平原十分之七的土地歸屬於蜀王府,又有其它州府大量土地,總計多達4萬餘頃。
而萬曆年間統計四川的田畝數量也才1300多萬畝,這就意味著光蜀王府擁有的四川土地就占據了四川所有田畝數量的三分之一。
可以說一個蜀王府跌倒,四川百姓就能吃飽。
也難怪說蜀王是天下藩王最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蜀王朱至澍甚至可能是當時的世界首富,養活四川百姓綽綽有餘。
因此老朱要想恢複大明的生產,勢必就得盯上這個群體。
雖然他們都是自己的後人,然而還是那句話,在老朱的心裡,大明江山第一,然後是馬皇後和朱標,其餘子嗣隻能排在第三,百姓排在第四。
自己的親兒子都隻能排在第三位,更彆說隔了十多代的子嗣後人,肯定沒法跟大明的江山比。
所以從那些行徑惡劣的藩王手裡搶來錢糧和土地,以穩定大明江山,老朱心裡沒有一點負擔,甚至還會怒其不爭,氣他們所作所為害了大明天下。
至於那些沒有作惡的藩王。
那自然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拿出太祖的身份,讓他們自覺乖乖地交出財產,剩餘點錢維持藩王的體麵就行。
等平定天下,把蛋糕做大,再進行封賞,到時候他們交出來的財產,就隻是九牛一毛了。
湖南吉王府和桂王府也都是田畝大戶,現在這兩路藩王還沒有回來,不過老朱已經收了他們的土地。
現在多來了兩個郡王,他們的土地肯定也得收了,他們自己帶的錢糧也繳納上來,就當是為老祖宗平定天下出一份力。
以後總歸能記得這份功勞,再給予他們賞賜就是。
不得不說。
明代的藩王確實有錢。
當然。
這是指親王和郡王這些王爵。
下麵那些就窮了。
吉王藩稍微窮點,隻有七千多頃,跟桂王府一萬四千多頃比起來少了一倍,但也是七十多萬畝地。
分給兒子德化郡王以及福清郡王一脈,一人給了他們十多萬畝田。
於是在張獻忠攻打湖南的時候,朱常汶和朱由析光運送錢糧的家丁就有幾千人,帶著上千輛馬車逃去了柳州,資產還是頗多。
現在大部分都上交給了老朱,老朱隨即將這些錢糧交給了湖南巡撫陳睿謨,用於安置地方百姓以及流民。
七八天後,長沙通貨門外。
現在已經是崇禎十七年正月十三日。
最近一段時間湖南大雪停了,但世界依舊銀裝素裹,滿是雪白。
中午時分,太陽出來,慘白的陽光照射下來,夾雜著冷風,令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湘江波光粼粼,不時有貨船停靠在通貨門外碼頭運輸各類物資送往彆處。
看著從兩個郡王那弄來的那麼多錢糧被裝到船上,發往湖南各地受災地區用於賑災,朱雲峰忍不住感慨道:“這些王爺還真是有錢啊。”
“唔”
老朱沉吟著沒說話,他也不好意思說話。
因為這些王爺為什麼那麼有錢,那還不是他乾的好事嗎?
“還是老祖宗您打天下簡單,這些個藩王擁有那麼多土地,崇禎從他們手裡搞不出錢,地方官員也搞不出錢,就您能搞。”
朱雲峰笑了笑道:“有的時候簡單粗暴的手法其實也是樸實無華的手法,流寇、滿清的方式或許也是正確的。崇禎和大明的官員礙於規矩,他們沒法從藩王、地主手裡搶,但他們就不需要在意這些規矩。”
“哦?”
老朱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在搶他們咯?”
“您不一樣。”
朱雲峰馬上道:“大明都是您打下來的,您的輩分最大,從他們手裡怎麼能叫搶呢,這是該孝敬祖宗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朱樂了起來,目光看向遠處。
一艘艘大船徐徐而來,慢慢地停靠在了碼頭上。
這是四川巡撫陳士奇的船隊。
陳士奇回崇禎後,就在四川大力支持湯和整頓,為四川安穩做出了很大貢獻。
到了如今已經是他從洪武回來的一個多月後的時間節點了。
老朱過完年來崇禎朝後,也是馬上給成都那邊發了電報,讓他們即刻出發,在長沙與自己彙合。
這次他要去南京。
南京可不比湖廣和四川,而是大明的第二個首都。
那裡有一套與北京幾乎一樣的朝臣班底,有南京六部、左右都禦史、守備太監、提督南京軍務勳貴、參讚機務等大臣。
可以說南京那邊的情況遠比湖廣四川更加複雜,官員的數量也遠比湖廣四川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