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韶寧在祠堂裡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辛夷與蕙心來接她的時候,夏韶寧連站都站不住了。蕙心又心疼又難過,偏又不能多說什麼怨懟的話,隻得偷偷地躲在一旁抹眼淚。
“還好是跪在蒲團上,不是直接跪在地板上,不然主子這膝蓋可真要廢了。”
回到淺月居,辛夷仔仔細細地將夏韶寧的膝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並沒有傷到骨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沒那麼嬌弱。”看著幾個奴婢們都是一臉心疼的樣子,夏韶寧仍舊是笑著的,“更苦的事情我都經曆過了,這不算什麼,一會兒辛夷給我塗些藥膏就好了。”
辛夷點頭應了,便急忙轉身回去找藥膏了。
“主子,皇子妃身邊的碧溪姐姐來了。”夏韶寧剛坐下休息一會兒,便見含秋從外頭走了進來。
“罰也罰了,還想做什麼?”聽得含秋的稟報,蘭芷一臉憤恨地朝著門外看了一眼,“主子若是不想見,奴婢去替您回了她!”
“無妨,讓她進來。”夏韶寧對著正準備衝出去的蘭芷擺了擺手,“想來是皇子妃還有事情吩咐我。”
主子讓傳,含秋也不敢耽誤,這就趕忙出去將碧溪請了進來。
“給夏庶妃請安。”入了外間,碧溪規規矩矩地朝著夏韶寧行了一禮,“皇子妃心疼您在祠堂跪了一夜,讓奴婢送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來,另外還有一些補品和首飾。”
說完,她對著身後的內侍招了招手,便瞧著三個內侍一人端了一個托盤呈了上來。
夏韶寧此時的膝蓋疼得厲害,所以她也沒有站起身來謝恩,隻是滿臉和氣地對著碧溪笑道,“勞皇子妃娘娘惦記妾了。”
“皇子妃娘娘知道庶妃隻是被其他人給牽連了,其實心中對庶妃是很認可的。”
碧溪瞧著夏韶寧並沒起身,心中有些不滿,隻是麵上卻一點兒不顯現出來,說起話來還是一樣又好聽又恭敬。
“庶妃受了這般委屈,娘娘便想著是她沒有分配好任務,所以也是不好意思再叫您管著這些雜事了。”
“但是六皇子看重您,娘娘心中是明白的。所以娘娘想了一宿,便決定還是勞您以後管一管這大廚房采買的事兒了。”
碧溪朝著夏韶寧笑了笑,便從後頭的小丫鬟手裡拿過了兩本厚厚的賬本。
“這兩本是咱們府裡這幾年大廚房采買的詳細賬本,您可以仔細過目一下。若是有問題,便可隨時差人去傳大廚房的管事尤嬤嬤過來詢問。若是您沒什麼其他問題,奴婢這就退下了。”
說完這句話,碧溪也並不等夏韶寧回話,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得意什麼?”看著碧溪離開的背影,蘭芷心中的火止都止不住,“皇子妃身邊的三個大丫鬟,個個都拿鼻孔看人,連府裡的正經庶妃也不放在眼裡!”
“主子……”含秋有些猶豫地看了夏韶寧一眼,想要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能不能說,一時間便愣在了原地。